第9章 雨(4)[第1頁/共9頁]
“不要去,不要就歸去,時候還早!”吳仁民一把抓住高誌元的左膀,要求似地說。“我必然要到甚麼處所去玩,我必然要找個處所玩,不然這顆心就冇有安設處。我必然要找個處所安設我這一顆炭一樣燒著的心。”
“為甚麼這裡的報紙不登這一類動靜?我們從報紙上的確看不到一點你們省裡的動靜!”吳仁民坦直地問。
“你說小川後天就到了,是真的?為甚麼他冇有寫信給我?他返來必然能夠做出很多的事。他學問經曆都有,又忠厚,又熱情。他的前程充滿但願。想不到我後天便能夠見到他。真是一個好動靜。”
他們上了電車。鄙人一個電車站上有好些客人上車來,中間有三個少女。
“呸!”吳仁民活力地罵起來。“我覺得跟你彆離了幾年你總應當有一點進步,誰曉得你還是和疇前一樣!翻譯選集恰是李劍虹那般人想乾的事情,他們正在動手做。你去找他們罷。至於我,我不想乾那種枯燥有趣消磨生命的事情。我覺得出十部、百部選集也並不是甚麼了不起的大事,中國仍然不會是以得救。還是陳真說得好:‘隻要行動才氣夠締造著力量。’至於書籍呢,那隻是消磨生命的東西。”
“那暗中,那獨裁,你如何能夠曉得?”高誌元正舉起酒杯喝酒,俄然把酒杯放回到桌子上。“你如何能夠說話呢?他們差未幾把你的舌頭割去了一半。我們連說話的自在也冇有了。青年門生隻要看了兩三本社會科學的書,或者說幾句對時勢不滿的憤激話,就會被校長揭露,偶然候乃至於拉出去殺頭,罪名是通匪。你想甚麼人還敢說話?現在我們那邊的青年門生冇有彆的事可做,隻要講愛情,讀愛情小說。你要和他們談思惟,成果不但會送掉你的命,也會送掉他們的頭。你想,我如何能夠溫馨地住在那邊?我如何能夠做事?我這幾年的工夫是完整華侈掉的。”
“那一回的故事?甚麼故事?啊……!就是你在馬路上跟‘野雞’打鬥的故事嗎?……哈,哈!那風趣!”他說到這裡瞥見高誌元已經往劈麵的人行道上走了,便吃緊地跑疇昔抓住他,努力地說:“不要走,你今早晨不管如何走不脫!”
“冇有了。你後天究竟到船埠上去不去?去的人恐怕很多。劍虹、佩珠、亞丹他們都去,另有幾個朋友去,”周如水含笑說。
“不要再講你的事了,”吳仁民俄然拍著桌子說。“儘是憂?,儘是憂愁。我不要聽它們。還是儘力喝酒罷。喝完酒,我們找個處所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