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章 孽女歸途之詩[第1頁/共2頁]

說這話時，她灰黑的麵孔不但再無傲慢，還帶著不易發覺的甜笑。

他儘力節製情感，卻不管如何也做不到。淚水在內心奔騰縱橫，又奪眶而出。他想把她再摟緊一點，但剛一用力，她左邊的手臂就斷下，摔在地上成了灰，緊接著，就是她的慘叫。

“哥哥……不，江南君……”

前胸則閃現灰質狀，稍動一動，整副身軀隻怕都會鬆脫。

“糟了，等化散伸展到脖頸，就真如雲清所說，她將煙消雲散，永無轉世循環的機遇！盧田，我求求你，再救她一次，一次就好……”

諦視這兄妹二人，靈宣洛肉痛到無淚。

冇想到在垂死之際，她竟能躺進江南君的臂彎？這不是上天的恩賜，因為她不配受，這隻能是憐憫--上天不幸她，讓惡魔死前，重回親人的度量。

江南君連連點頭，猖獗地哭喊，“不會的，這不是真的！你不會再念這詩，你說過不會懺悔，為何又要……”

雲清佯裝要施放滅天咒，乃至江南君與榮淵同時脫手，令她後背中劍，前胸中鞭，如張破毯般飄回了空中。? ?

江南君渾身顫抖，喉嚨收得緊緊的，不信賴地問：“你……你在念甚麼？”

他不得不斷下，不敢再用力，隻能在淚光中凝睇著她。

他帶著哭腔祈求那塊靈玉，不由分辯又舉起它照向雲清，但願盧田看在他的麵子上，已轉意轉意，情願重新吸附她的靈魂。

一打動，她又喚了一聲，但馬上想到宣判，頓時就改了口。

“江南君，雲清一輩子扯謊，隻要百年到，若未轉世循環，就會魂飛魄散，是真的，我能夠用死來證明。我不求你諒解，我隻求……徹夜以後，你健忘我……”

雲清正在化散，化成黑粉的度，正逐步加快。夜風不見機，偏在這時刮過來，且幸災樂禍地就將風力加強，乃至全部審判場，黑塵鋪天蓋地，團團包抄住環繞雲清的人們。

江南君撲到她身邊，伸出右臂，悄悄將她托起，此時她的後背是一個大洞，灰褐色粉塵狀灰粒，正不竭從洞裡散落。

雲清最後一個慾望，是請她的兄長親手送她上路，他滿足了她，卻不知將來，是否會追悔莫及。

“我在念……我哥哥，為我寫的詩……那一夜，憫心閣的桃花樹下，浣姝貪玩，不去睡覺，哥哥就寫了……這詩……哄她，今晚乖乖睡覺，明日陪她采蓮……”

江南君一語不，俯下身看她。那抹甜笑，掩去她可駭的麵色，將十六歲的江南浣姝那精美秀巧的五官，重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