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公子義氣江湖行（二）[第1頁/共3頁]

武鬆定睛看時，卻見接出來的都是紫石街的街坊鄰居，左鄰開水茶坊的王婆，右舍開銀鋪的姚二郎姚文卿，對門開紙馬鋪的趙四郎趙仲銘，對門賣冷旅店的胡正卿，王婆水茶坊間壁鄰居賣餶飿麪食的張公……另有很多本身平時不熟諳的，都隨在哥哥身厥後了。

西門慶把武大郎和武鬆引到一邊，低聲道：“武道兄，我說了，你和二哥莫見怪。那清河縣的報告上，說小弟與嫂夫人不明淨，我若留在清河，瓜田李下之嫌不免，不如便送二哥去孟州走一遭，免了小人多少口舌！”

“啊？！”武家兄弟都是大吃一驚。

玳安哭喪著臉：“武星主，武二爺，我帶你們出來一看，你們就曉得了！”

眾鄰居簇擁著武鬆進城，武大郎沿路便向王五張六道：“好教二位端公得知，家中行路的籌辦，俱已做足，隻待我兄弟與鄰裡鄰居們賠過情道過惱，便請二位端公帶他上路便是。”

武鬆低頭道：“兄弟得行刑的衙役看覷，又有工夫護體，那四十脊杖底子算不得甚麼！”

玳安滿臉苦笑：“武星主，我家公子他……”

武大郎驚道：“西門仙兄，你這是……”

潘弓足在中間說道：“西門大官人他平生見不得‘紫’字，是以纔沒來咱家見你。你一個男人漢大丈夫，受人滴水之恩，就當湧泉相報，這便去西門大官人府上，臨行一拜，也算是我們武家的一點虔心。”

西門慶向武家兄弟一抱拳，目光炯炯：“武道兄，小弟本日，送武二哥去孟州！”

武大郎恨聲道：“這小孽障若不申明他錯在那邊，偏不叫他起來！”

武鬆低頭道：“哥哥，小弟一錯是有眼無珠，認錯了奸人；二錯是偏聽偏信，差些兒誤傷了好人；三錯是腦筋胡塗，隻知稱心恩仇，卻失了宋公明哥哥常說的一點仁心，竟然罪及婦孺……哥哥！小弟此時，悔之晚矣！”

合法此時，卻聽潘弓足在樓上凝咽道：“既是咱家兄弟已經知悔，你還要打他怎的？”武大郎一聽，恰好就坡下驢，將擀麪杖往桌上一擲，指著武鬆罵道：“小孽障！你可知，就因為你一時的意氣，讓多少報酬你操碎了多少心？”

“且慢！”潘弓足道，說著將手中的包裹遞過來，“拿上這個！”

武鬆泣道：“統統的統統！都是兄弟的不是！請哥哥懲罰！請嫂嫂懲罰！”

言罷，叩首在地，淚如泉湧。

武鬆聽了，心說道：“天下竟有如此好男人！隻恨我武鬆有眼不識金鑲玉，先前卻那般薄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