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野店月孤明（一）[第2頁/共3頁]

王5、趙六見了這等高山，先叫起苦來：“哎呀呀，這山如此高險，如何過得？”

武鬆嘲笑道：“便是跳出老豺狼子來，我們哪一個打不退它？何必你兩個瞻前顧後的？”

當下樵夫前頭帶路，一邊走一邊抱怨道：“萬幸你們碰到了人，如果兩岔了時，順著這山道進了山深處轉不出來，怎的好？”

半路歇腳之時，王五趙六揉著腳腕子，皆道：“本來世上的山看起來雖高，但切身爬一披，卻也算不得甚麼！”

王五趙六禁不住毛骨悚然，隻是道：“西門大官人，武都頭，這山路甚麼時候是個頭兒？這前不巴村後不著店的，如果……如果……”遲疑著四下裡看了看，隻是不敢把內心所想的那些“如果”說出口來。

話說得雖狠，但真的攀爬起來時，卻也並不見得如何艱钜，性命大可不必捨去。這中間多虧了西門慶和武鬆，有那峻峭的處所，二人隻要順手提攜一把，就把王五趙六帶挈疇昔了，以是這山爬得倒還算省力。

蒲月間離了清河，衝州撞府，不知不覺就進了六月，恰是那炎炎暑日，火傘當天，西門慶一行人，本領再大，也冇體例與這鑠石流金的大太陽相對抗，隻好趁早涼夜路而行。

並且更有一樁好處，因為山深日頭照不到，以是暑氣也不來薅惱，西門慶一行人固然艱钜地攀高低低，卻也可貴的走了個痛快。又有那清泉甘冽潺潺而來，肚子裡喝上兩口，臉上淋上兩把，當真是令人舒心到骨子裡去。

西門慶和武鬆斜眼看時，那跳出來的，倒是一個樵夫，因肩上挑著一擔柴，暮色裡看起來，倒象個險道神似的，怪不得王五趙六會一時眼錯，嚇倒在地。

一聽十字坡之名，西門慶心中又驚又喜。這恰是：

王五趙六見來者是人不是鬼怪，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一半，但一聽到又有甚麼人熊搗蛋，剛放下去的心頓時又提了起來，乃至比方纔提得更高了。其變動之矯捷，賽過西門慶那一世發改委庇護下的物價。

王五趙六對望一眼，臉都變得苦瓜一樣，心說你是打虎豪傑，西門大官人是天星降世，都是百無忌諱的主兒，可我們兩個**凡胎，跟你們不能比啊！

那樵夫見王五趙六已經回過魂來，正從地上爬起，便催促道：“快走快走！那裡另有在這裡閒談的空兒。若你們想聽時，我們邊走邊說。”

正內心七上八下，隻聽“托”的一聲，路邊猛跳出黑黝黝一團東西來，王五趙六隻“哎呀”一聲，就一對兒做一堆兒軟倒在那邊，渾身亂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