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豎子該殺[第1頁/共3頁]

昨日刑部寺就將妖僧受刑的佈告貼滿都城。都城各色人等都曉得昔日的聖僧智蟬子大師將於本日中午在泰安街廣場停止千刀割體、烈焰焚體之刑。

耳邊俄然傳來黎夫人抬高的聲音：“渁兒那一身戎裝倒是正配他。”

那力士宣旨道：“聖上有旨，令諸位夫人到法場觀刑。”

再放眼望去，便見數以幾千記的羽林衛們都凝神屏氣，嚴陣以待，不像是監刑，倒像兩軍對陣。

夫人們剛用過餐，就有一隊宮中力士腳步倉促而來，打頭的阿誰雙手高高舉著一道聖旨大聲宣到：“聖旨到！夫人們接旨。”

黎夫人想了想，瞭然地點頭道：“不幸你自小在鄉間長大，世麵見得尚少，何曾見過天子的威儀？想必是嚇著了。”

智蟬子大師於十幾年前雲遊來到都城，就在大梵刹掛了單，憑著佛法高深，醫術高超。又喜救貧扶難，不久其德名就在都城廣為人知，京中各色人等都爭相與之交遊，此中不乏位尊權重之家，前太子安王和魏王更是其俗家弟子。太上皇被夢魘折磨抱病體支離之際，清平王就保舉了智蟬子為太上皇保養身材。不想就鬨出了妖僧妖言惑眾誘殺太上皇一事。

朝拜結束，眾夫人們又回到偏殿歇息處，奉侍的丫頭們紛繁扶了自家夫人回隔間，又捧上茶來，夫人們纔算喘勻了一口氣。

保持次序的羽林衛看到夫人們的車仗到了，主動分開人群，分兩列站立，排成兩道人牆，夾出一條人巷。

惟娉漸漸扇起蝶翅般的長睫，明眸向黎夫人臉上看了看，低聲道：“聖上威儀懾人……”

為智蟬子馳驅的士子們和官方義社構造不知如何探得了天子的那句“豎子該殺”。俱悲哀義憤，就有人痛哭流泣，宣稱皇家須敬佛，沙門不成欺，以一些學子名家為首的一乾人做文上書歌頌智蟬子之德，抨擊奸佞之凶險，另有人宣稱哪怕屍諫也要禁止天子犯下大錯。

看起來奉旨觀刑的不但是夫人們，她們的丈夫早已經參加。

少時，就有宮中酒保奉上飯食來，俱是精彩之物，可惜都是冷的，吃起來也不甚適口。幸虧莊夫人派丫頭綠蔭送了點心過來。惟娉便吃了些點心裹腹。

惟娉內心一動，當即柔聲細氣隧道：“兒媳是嚇得不輕，心內很慌。不知明日可否稱病不來？”

聽了這一聲，眾夫人紛繁從隔間裡出來。大袖飄飄地在偏殿中跪倒一片。

人巷狹小，不敷以通車，貴夫人們就下了車，在世人諦視下扶著丫頭的手，款款走向刑台之下，那邊有羽林衛守出一片空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