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頁/共6頁]
“你嚐嚐筍瓜?”
“我越加睡不著,聞聲咱娘在屋裡呻喚。我穿了衣服疇昔看咱娘咋麼了。咱娘說她做了個夢……那夢跟我的夢一模一樣!我的老天爺,天下竟有這等奇事?我冇敢給咱娘說我的夢,怕她更加犯芥蒂,隻安撫了她幾句……
兒媳吃罷三服藥,整日整夜昏睡了四天。冷先生停了兩天藥,想看看藥勁散了今後還瘋不瘋。那天後晌,兒媳復甦過來,竟然抓住笤帚掃起院子。鹿賀氏從自家窗裡瞧著她文雅的掃地行動心頭一熱。這時候鹿子霖走進院子,兒媳瞅了一眼阿公,俄然張狂起來,嘎嘎嘎笑著揚起笤帚說:“爸吔,你喝醉了我來扶你上炕。”鹿子霖突然紅了臉,加快腳步走進上房東屋。第二天他就進城尋鹿兆鵬去了。
“筍瓜也脆嘣嘣的。”
兒媳不再喊叫,不再瘋張,不再紡線織布,連掃院做飯也不乾,三天兩天不進一口飯食,隻是爬到水缸前用瓢舀涼水喝,隨後日見肥胖,形同一樁骷髏,冬至好九那天夜裡死在炕上。左鄰右舍的女人們在給死者脫淨衣服換穿壽衣的時候,聞到一股惡臭,發明她的下身腐敗不堪,膿血浸流……
她從這一夜起便不再說話,阿婆叮嚀她做甚麼她就一聲不吭儘管去做,做完了就回廈屋腳地動搖紡車,可駭的是在紡車婉轉徐緩的嗡嗡聲裡,麵前仍然再現阿公醉酒時摟肩捏奶的景象,身材裡頭一樣產生那種被摟被捏被毛茸茸的胡茬嘴拱蹭時的奇特感受,她默不作聲地任憑那種感受產生和消逝,等候那種感受駐留更久……這類啞巴式的餬口持續了三四個月,進入秋末冬初時,她除了做飯以外再無事乾,從早到晚盤腿坐在紡車前紡線線。那是早餐後,她紡罷五根棉花撚子剛接上第六根拉出線頭兒,俄然從身材的某一部位爆起一串灼亮的火花,便有一種被熔化成水的酥軟,迫使她右手丟開紡車搖把,左手也扔了棉花撚子,雙臂不由自主地掬抱住胸脯,像冰塊熔化,像雪山崩塌一樣倒在紡車前渾身抽搐顫栗。她希冀這類斑斕的顫栗永不消逝直到滅亡,卻猛乍聞聲腦筋裡嘎嘣一聲,有如棉線繃斷的響聲,便一躍而起跑出廈屋,跑出街門,跑到村巷,直衝進阿公供職的白鹿保障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