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頁/共4頁]

“兆謙闖蕩半生，混帳半生，胡塗半生，現在想讀書求知活得明白，做個好人。”

黑娃站起來坐到石凳上。朱先生自嘲地說：“我的弟子有經商的，有居官的，有鬨紅的，有務農的，獨獨冇有當匪賊的。我收下你，我的弟子就行行俱全了。”說著回屋取來紙筆，拔下筆帽；筆頭兒已經乾枯，經水泡開又磨了墨汁，給黑娃寫下“學為好人”四字，說：“你是我最後一個弟子。這是我最後一幅題字。”

朱先生正在天井樹蔭下閉目養神。他送走了編輯縣誌的幾位同仁，不但身俸冇法付出，連三頓飯也管不起了。朱先生最後一次找到縣府申述縣誌編輯工程的首要，管錢的主任摸摸巨大的禿頂，就嗬嗬笑起來：“好朱先生哩！剿共首要不首要？嶽書記手諭撥款給保安團買大炮首要不首要？”朱先生被嗆得噎住，辯白論：“現在隻要一筆石印的錢，縣誌已經編成了。”主任說：“編成了先放下，等剿除了共匪國泰民安那陣兒，我給你撥款，多撥些也印得標緻……”朱先生早已不再晨誦午習，常常坐在那把破藤椅上閉目養神。聞張揚秀才傳報，朱先生展開眼睛：“噢！我這輩子就貧乏瞥見匪賊的模樣。讓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