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歸來意[第1頁/共4頁]
尚嬤嬤把手抄在襟下,側過身道,“我侄兒在雲中捐了個八品署丞,前幾日回京探親偶然中提及的。我聽在耳朵裡,內心直髮緊,不曉得該不該同你說。”
她歪在胡榻上隻顧感喟,手裡的佛珠骨碌碌的撥,“這兩個月愁死我了,目睹著瘦了一圈。人家兒子功成名就擎等納福,我倒好,愈發的擔驚受怕。”
汀洲傻了眼,“現在麼?眼下風雪連天,連道兒都分不清,還是等雪停了再上路不遲。”也不知他聽冇聞聲,行色倉促早已經去遠了。他冇法,隻得籠著袖子往府衙背麵的飼馬間趕。
他伸手接過傘,“我一小我逛逛,你不消跟著。”
刑皋領命去了,賀蘭伽曾上前拱手,“今早營裡差人來回話,先前晴和著,練習按部就班是能夠的。可打昨兒起雪多數停下了,那些新卒子家離得近,一個個想體例溜出營看老孃看媳婦去了。瞧那勢頭是壓也壓不住,因來請大將軍示下,如何摒擋纔好?”
容與嘲笑,他都冇能回家去呢,這些兵卒倒反了天了!恰是這些人踹不竭嚼不爛,弄得這趟差事這麼毒手。他原就存了痛恨,這下子更發作起來。對賀蘭伽曾道,“打今兒起立個端方,軍令如山,可不是集市上買蘿蔔白菜。誰敢罔顧,一概棍棒服侍!如果一而再的犯,給我揪出幾個來在營門上祭旗。我倒要看看,有誰不要命了,敢以身試法!”
他聽了激靈靈一愣,“辦甚麼喪事?誰家辦喪事?”
他從冇這麼絕望過,將來渺迷茫茫,他看不見也夠不著。他高估了她對他的愛,是啊,本來就不堪的豪情,枯守下去或許毫無前程。她是個聰明人,說撤出來就能撤個乾清乾淨。
他手上雖忙,隔三差五也抽了時候出來寫信歸去。到現在,少做少,算來也有六七封了。可常常石沉大海,半點覆信也冇有。他越寫心越冷,不知長安那頭出了甚麼事。到底是她遇著費事回不了信,還是臨陣又懺悔,下決計和他劃清邊界了。他真是憂?得要命,她說要出塞,他托熟人往西域打根柢鋪路去。購房置地,總要給她個安寧的餬口。兩個月,人家買賣人運貨都折返了,她卻冇了動靜。
他思疑本身的確就是個傻瓜,那麼小的人,那麼多的心眼子!莫非她是怨他冇有立時帶她分開麼?她不曉得去官是多難的事,莫說他一個正值盛年的將領,就是淺顯六品上官員,到了卸甲歸田的年紀,冇有二聖敕令,要想全須全尾分開京畿也不是易事。她不能諒解他麼?不能再給他點時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