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黯黯雲夢[第2頁/共4頁]

感月看她那樣，曉得她的苦衷九成和孃舅有關，便擱箸道，“等吃了飯我跟婉女人到後院裡看排戲去，傳聞有獅子舞，另有新來的胡姬跳胡騰。你不愛湊熱烈就在雅間裡呆著，”她湊到她耳邊道，“我打發人給孃舅傳個口信，你們倆好好說說梯己話？”

布暖驚詫昂首，還冇說話先紅了臉，“那裡特彆了？約莫是在長安久了，相互都熟悉了。畢竟是家裡人嘛……孃舅很和藹的，日子長了你就曉得了。”

感月調過臉來看她，“下甚麼天國？這麼好的男人愛你，你還求甚麼？”

來過麼？應當是來過的，但又彷彿冇來過……她茫然搖了點頭，“我忘了。我病過一陣子，有一年時候是回想不起來的。”她看看遠處招展的酒旗，藍佈下時隱時現的閃出一縷陽光，直戳進內心去一樣。她扶額喃喃，“約莫是來過的……有點印象，就是挺恍惚。”

感月驚奇道，“孃舅要帶我們下堂子？堂子裡有小倌冇有？”

感月故作高深的哂笑，“你要能做得了主，我倒佩服你了。”說著把手環過來，在她腰肉上掐了把，“隻這一下，你就喪了魂啦！”

“反正就作不曉得吧!”她對感月道，“你母親跟前也不能說，當是幫我的忙了，成不成？”

那邊早有人等著，蟬翼般的薄紗，臉上抹著濃厚的鉛粉和胭脂。那是個頗具風塵感的妙齡女子，瞥見她們，先是伏在席墊上深深頓首，然後仰起麵孔，滿臉含笑對布暖道，“娘子安好？又見麵了，娘子可還記得奴？”

她天生一副嬌憨氣，提及話來雖嗲，倒也不令人難受。隻是前事杳杳，就像上輩子產生的一樣。該記得的、不該記得的，她十足都忘到腳後跟去了。因而隻好大賠不是，“我此人記性大，一時當真想不起來了，實在的對不住。”

布暖惶惑道，“你可彆亂來，我正驚駭見他，有甚麼梯己話好說的！”

感月笑起來，“我瞧是孃舅成心戲弄你吧，他但是克己出了名的，會弄錯麼？”

感月很講義氣，點頭道，“你放心，這話我不對第二小我說。不過我感覺你還是應當劈麵問問孃舅，你都要結婚了，他這麼做不太好。”

“祖宗！”布暖忙不迭去捂她的嘴，“你敢說！我連想都不敢想！你到底有冇有弄清他是誰？他是孃舅呀，不是外頭男人，不一樣的！”

感月看上去頗絕望，“你如何曉得？你來過？”

感月覷她，呲著牙道，“孃舅彷彿待你很特彆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