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變文[第2頁/共5頁]
婉女人說,“奴昨日纔到長安,城裡達官朱紫大多不熟諳。”指著藍笙問,“那位戴著折上巾的公子是誰?”
暖風如織,在日影下坐久了迷迷濛濛有些犯困。這聽澗雅序果然是酒池肉林中可貴的好去處,門客再多都擾不了這裡平靜。孃舅在長安約莫很有些臉麵,從二品,手裡握著兵權,恐怕就是當朝一品也要謙遜三分的。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說君兮君不知!
懨懨倚著廊柱神思遊移,發了會兒呆抬起眼,隔著天橋望疇昔,另一端是孃舅宴客的雅間。門上竹簾低垂,男人們吃酒猜拳的聲音遙遙傳來,裡頭笑得最暢懷的就數藍笙,他的嗓音奇特,很好辯白。她想他真是個輕易歡愉的人,除了和知閒辯論,餘下時候彷彿都是無憂無慮的。
布暖見他頰上泛紅,料著他八成是喝了很多,隻道,“冇有,出來順順氣的。你出來歇會兒吧,要叫人沏釅茶來麼?”
婉女人見布暖溫婉冇脾氣也隨便了些,順著她的視野探看,喃喃道,“到底是公主招婿啊,這陣容當真浩大,傳聞各國使臣把丹鳳門大街都堵得水泄不通了。”
婉欠身糯軟道是,飛眼瞥對酌的兩個男人,嘴角綻出一朵妖豔的花。嫋娜跪坐在琴架前,玉指錚然一勾,委宛婉轉的低唱:
幾小我興趣勃勃拿簧板,容與天然是不參與的,隻在一旁托腮旁觀。
聽澗雅序在後圍的樓裡,從這頭疇昔,兩側是劃一的勾片雕欄,雅間四角風燈高懸,三張矮幾擺出了個半圓型。
竹枝襴袍半月履,再加上落拓文人放浪不羈的模樣,藍笙那樣奪目,放到那裡都灼灼刺眼。
座上兩人轉臉看她,她笑著說,“我跟母親在梨園看過一回《木蓮變文》,記得個大抵。演不了柳清提,演個鬼差難不倒我。”
布暖諾諾稱是,笑了笑才說,“我常聽母親提起孃舅,統領五十萬雄師,威名赫赫的。我倒不是怕,不過是畏敬罷了。”
布暖的臉發燙,小鬼的眸子是兩個藐小的孔,把兩邊視角嚴實的粉飾住。她躲在儺麵背麵,終究敢猖獗的看,全部天下隻剩席墊上端坐的容與。手裡的簧板不自發的停下來,以厥後交常常的對口旁白也就雲裡霧裡普通了。
布暖坐在容與下首笑道,“我儘管聽,不會點。婉女人隨便吧!”
容與不置可否,提了袍子進聽澗雅序。藍笙低頭問布暖,“你們纔剛聊甚麼?叫你久等了,好不輕易才把那兩個酒癆打發了,我瞧你一向在廊子上站著,怕你不耐煩要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