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逆旅[第1頁/共4頁]

張士耕微微一笑，拱手一禮，便即回身攙扶趙循去了。

容與冷靜聽完，點頭道，“大人的意義，我聽得很明白，林某會考慮清楚。”

趙循見狀，身子向前傾著，疾聲喝問，“你枉讀聖賢書，行的都是卑鄙之事。我且問你，若你另有半點禮節廉恥之心，便誠篤答我，你要粉碎朝綱，誹謗皇上與儲君到幾時才肯乾休？”

看著他頭上那道傷疤，容與對他欠身再揖，可嘲笑的聲音旋即在頭頂響起，“巧舌令色！你如有自知之明，改過之意，就應馬上向皇上請罪，辭去司禮監掌印之職，請旨貶黜外放，闊彆京畿之地。莫非你竟還心存幸運，覺得皇上能為你冒天下之大不韙，不顧世人悠悠之口麼？”

捱過了風雨如晦的一夜，以後幾日，容與都避在南書房清算疇昔訂正的史乘文稿，將司禮監監務交由秉筆打理。見到沈徽時，相互也很有默契的絕口不談政事，和有關於太子的任何動靜。

來者必定不善，容與放下文稿出去。一眼便瞥見被張士耕攙扶著猶自顫巍巍的趙循，不過幾日未見，趙循彷彿老去了十歲不止，鬢髮如霜，枯瘦的臉上溝壑縱橫，額頭處的傷勢還冇病癒，暴露一條猙獰的傷疤。

容與正為他煮茶消食，隨口答道，“何來離不開一說。阿升年紀不小了，可貴殿下看得上他，出去曆練一下也是功德。”

但是天涯踏儘塵凡，不過展頤一笑以作春溫。所謂人生如逆旅，誰不是行人？

展開兩封空缺的信箋，並一本奏摺，容與凝神半晌，開端寫下那些關乎本身將來運氣的筆墨。

不過即便那樣的結局，於他而言也是不成求了。可又有甚麼乾係，活著就是要拚一口氣，總不能任由哀痛把人拖進泥潭！清算起那些無用的文稿，他起家，漸漸走回乾清門。

這個罪名可太大了，他委實不想揹負上身，“趙大人……”忍著疼，容與艱钜開口。

趙循顫抖地伸脫手，指向容與身後，“叨教林掌印，你每日不在禦前服侍，卻躲在皇上的書房裡做甚麼？”

容與怔了下，驀地想到那些文稿，或答應以給它們找個好去處，因而悉數拿給他，笑著叮嚀，“這是我編著玩的，純為了打發時候。可不準給彆人看。”

容與緩緩起家，垂手站立，思路卻已飄得遠了。如是站在原地，在寂靜無聲裡，周遭彷彿都寂滅下來，腦筋倒是愈發腐敗，因而能夠任由本身去遐想――想他在這個世上，怎生去重新斥地另一處居住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