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春日昭昭[第4頁/共5頁]

說得方玉也樂了，過了一會又看著他，蹙眉問道，“說是憐取麵前，你倒有當真看過麼？你且說說，我有甚麼竄改？”

世人對他倒也客氣，隻是看他的眼神不免透著各種切磋和猜度，話裡話外也會透暴露對他的一絲憐憫，幾分可惜。也有人特地跑來專門為看他一眼，想是非常獵奇這個曾經禦前得寵二十年，數次為欽差代天子巡政，大權獨攬的內相會是甚麼模樣，而一朝被貶又該是怎生落寞的描述。

容與對他們說，“今後也彆叫我大人了，這麼生分的稱呼怪冇意義的。叫我名字，或是哥哥都能夠。”

這一番折騰倒轟動了方玉，她披衣出去，見狀忙教容與去床上坐著，本身脫了錦緞披風，打水熱帕子。

聖旨上說的明白，容與不過閒居此地，掛著一個奉禦的銜，閒事一概不觸及。是以他到了南京，不疇昔禦馬監點了個卯，拜見掌印，和同僚略微酬酢兩句，如此罷了。

容與聽過一笑，“之前是真冇處花，也冇甚麼機遇出去購置東西。現在倒有閒情了，看來我這後半輩子，就要努力於如何把這些錢花光了。”

容與常日無事隻在還硯齋閒坐，讀謄寫字，更多的時候是描畫一幅心中設想的山川畫。這些事，他做得專注，常常會破鈔一天時候，再昂首看窗外，已是畫堂煙雨傍晚時了。

但是就像他難堪的職位一樣，不免有種蒼蒼金陵月，空懸帝王州的寥寂。

“如何排解？”她回身看著他，低眉笑了，“我冇你那麼好胸懷，總能放心。”

方玉點頭，不忘挖苦他，“有甚麼累的？統共就兩小我，兩張嘴，你又挑食，愛吃的東西都有限，最是費事兒。倒是你，成日甩手掌櫃似的，賬上的事一應都不問。也真難為你，如何當了那些年的掌印？還頂著全天下最會給皇上贏利的名頭。那人究竟是你不是？”

容與一愣，凝目看去，見她梳了牡丹髮髻，那髮式非常繁複，墨雲式的烏髮上隻彆了一支步搖。

一句話噎得人冇詞，容與澀澀笑道，“能醫不自醫嘛，這些年也累了，你就讓我偷個懶罷。”

容與笑說不必，“這都春季了，早就不供應炭火。我看這季的雨也快下完了，再忍兩天無妨的。”

她站在那樹蔭底下，一縷陽光透過枝蔓斜斜的灑在她臉上，照得她的麵龐熠熠生姿，有些像廟裡菩薩身邊鍍了金的龍女像，華彩斑斕，卻更加新鮮活潑。

“你也是個癡心的人。”隔了好一會，她俄然說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