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0.28閒情[第2頁/共5頁]
今夏來得遲重,一隻雛燕倏忽掠過,落在全部西苑最為嶄新的承明殿飛簷上。殿前梧桐恰是枝繁葉茂時,立於桐蔭下的人,晚來新浴後,改換了一身薄如蟬翼的煙紋紗衣,緩緩搖著一柄泥金摺扇,手指悄悄搭在烏木手柄上,骨節瑩潤晧如玉質。
他俄然抿嘴一笑,“我早說過,這世上豈有你這麼好風韻的下人,又有誰家請的起?”
“外放,”容與闔上摺子,沉吟道,“去些民生艱钜的處所,多看看人間痛苦對他有好處,能不能對峙下來,就看他的心誌和造化,倘如果以能有所作為,也算是孺子可教。”
沈徽哈哈一笑,神情大為對勁。容與遂凝神守心,以防他持續胡攪蠻纏。半柱香過後,沈徽再度閃現出頹勢。
不過還是個九歲的孩子罷了,當然容與也明白,對於這個期間的人來講,沈憲的年紀不算小了,何況是生在帝王家。想起沈憲身上揹負的擔子,還攤上這麼個企圖甩開承擔,清閒歡愉去的父親,一刹時,貳心底對那小小少年出現了由衷的歉意和憐憫。
“不會,我的心機你都曉得。何況你向來都不是會越俎代庖的那類人。我纔信得過你。”沈徽靠近他,暴露燦然一笑,“偶爾為之嘛,你就權當為我分憂,是人,總少不了想要偷懶的時候。”
這舊話重提觸及很多年前,還是那一趟去姑蘇時留下的故事,想起那回被他半逼迫著奉侍沐浴,又替他暖床,容與臉上不自發開端發熱發燙,隻感覺連耳根背麵都紅了起來。
容與直言,“是問罪的大理寺卿楊存周之子楊楠,那日唱名時我就認出他了,原想跟你說,隻是厥後事情一多就混疇昔了。我讓衛延他們查過,當時候楊氏母子分開京師,去投奔了一個極遠的親戚,那家人在膠州一代有財產,楊楠厥後還入了人家的籍,那岑家大略也感覺他是讀書的苗子,盼著他將來能退隱,順帶也燦爛門楣。”
“還是彆盼了,等太子長大了,皇上也就老了。”容與笑著應他。
這倒真是端莊事,向來巡查邊防、海防都是由兵部派人,又或是有掌印大寺人伴同一道,還少有天子親臨的。不過既然朝廷要正視海防,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
容與無聲表示他看四周,滿滿一殿的內侍宮女,這麼多人該不算是暗裡裡了,他們本來說好的,是在無人時才以你我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