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離間[第3頁/共6頁]

思路狼籍，臨時也難理得明白，他安靜展開一封空缺奏摺，內心隻在想著說話，預備寫下回程日期，和那些恭敬祝賀的套話。

與之比擬，他腦中閃現出的沈徽，倒是經常會凝眉思慮。

職場上另有所謂向上辦理一說，不管現在還是將來，“辦理”好沈徽，獲得這位頂頭下屬一向信賴，纔是他永葆不敗的根底。

他踱著步子，一點點逼近，走到容與麵前緊緊盯住他，一字一頓的說，“你不過隻是個宦官，卻總妄圖行君子之道，儘人臣之義，不感覺本身是在滑天下之大稽？”

方玉本來眉眼含笑，聞聲這句，頓時蹙了一下眉，抬眼看了看林升，冇有說話。

說著向他伸脫手，林升遊移的觸了一下，又看看他，終是用力握住，低聲喚了兩個字，“哥哥。”

容與一笑，“讀書人也是人，更懂明哲保身。白樂天的詩說得極明白，太行之路能摧車，若比民氣是坦途；巫峽之水能覆舟，若比民氣是安流。民氣幾次，可見一斑。”

容與心口猛地一緊，藏在袖中的手不自發握成拳。半晌移開視野不再看他，隻應以閒閒一笑，“殿下說得不錯，臣的確很想一向站在皇上身後，做一枚棋子也好，一杆槍也好，一柄傷人的利劍也好。隻要皇上需求，臣都情願去做。”

剛要合上摺子，一行極藐小的墨筆筆跡快速躍入眼，那一行字的筆觸戰役日沈徽蒼勁有力的字體分歧，顯得有些發虛，隔著絹紙彷彿也能透出多少無法：皇後有孕，內廷諸事龐大，朕要你從速回京。

“秦王暗裡見我的事，不必奉告皇上。”待衛延去牽馬，容與轉頭看了一眼林升，“就當是哥哥求你的私事。”

容與聽得一笑，禁不住逗他，“既如此，先叫一聲哥哥來聽，我便信你說的。”

沈徹微微一笑，打斷了他的思路，“東風對勁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林容與，你現在真可謂風景無窮了。”

但是他的猜想錯了，在城郊的官道上，車隊俄然停了下來，有侍衛來報，秦王殿下的鑾駕在火線等待，要求伶仃見他一人。

容與悄悄探口氣，態度他算是表白了，事情卻不能一蹴而就。待回京後，還是先替她尋些明淨可靠的人家，再緩緩勸誘吧。

沈徹聽得一愣，鋒利的眼風掃過他的臉，很久以後，收回一陣令人尷尬的低笑，“甚好，甚好，孤祝你心願得遂。孤也會等著看的，看你如何成為那把出鞘的劍，染儘了血卻再也冇法還鞘。林容與，終有一日你會被他所棄，他不會護你一世，他那小我，最愛的始終是皇位權力！你也必然會成為被他捐軀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