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往事1:破鏽的銅鏡[第2頁/共4頁]
一人牽牛,一人壓犁,緩緩前行。鐵犁創新著地盤,不時收回“格登格登”的聲音,就像在為男人丁中哼著的小曲做伴奏。
“六月裡呀人兒畜忙呦,鳥兒鳥兒你莫啄糧,七月裡啊胭脂香呦,女人女人你快嫁郎……”
“嗯,皮外傷,冇傷到骨頭,冇啥事!”小豬說著還對勁地擺了擺本身那隻纏著厚厚繃帶的腳,看模樣是真的冇啥大礙。
風波過後現場更是吵雜,人們圍在坑邊指手畫腳眾說紛繁。坑裡冇有破布壽衣,也無碎木棺槨,土中模糊露著幾根白骨,像是草蓆裹屍的窮葬墳。
“因為……這東西被鬼附身了,小孩子碰到會被鬼纏住的!”男人壞笑著說道。
男人指著架子車前麵說:“你看這個玩意兒,能值倆錢不?”
“是啊,這真是老天爺開眼了,要不這地估計比石頭還硬!”
邙山乃亡人之鄉,從古至今都是死葬者的風水寶地,早已是墳壓墳、塚疊塚,周遭百裡幾無臥牛之地。在這裡餬口的人們,不管建房修路還是耕地打井,若不挖出個新墳舊墓來那才叫罕見的事。男人對如許的事情早已習覺得常。
“我也一向很愁悶,籌算歸去拿給咱娘看看,趁便在問問她知不曉得那是誰家的墳。”
“既然動了土,等歸去問問這墳有冇有主再來措置吧。”男人怠倦地說道。
阿誰年代耕地種田端賴人力,農忙時受點大大小小的傷已是司空見慣,畢竟科學技術纔是第一齣產力。
順著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男人發明在地頭臥著的牛腿下彷彿壓著個甚麼東西,走近了看本來是一麵銅鏡,生鏽得過分嚴峻已經看不清紋理,大要裹著些泥土,不細心看還覺得是塊土坷垃。邊沿凸起的處所紮在牛的後腿根部,應當是剛纔從土坑裡帶出來的。
“俺家這位爺不吃飽喝足咋行呀!”男人拍了拍身邊的大黃牛,“完工嘍完工嘍!”
“腳咋樣啊,這麼快就包好了?”
當時兩人哼著歌剛到地步中心的位置,牛的一隻腳俄然像踩空了一樣陷進土裡,因為被繩索套著冇穩住,一個踉蹌後竟然栽倒在地,在前麵壓犁的小豬還冇回過神就被掀翻了。吃驚了的牛撲騰著要站起來,但是越撲騰陷得越深,最後大半截身材都掉進了坑裡。
世人們合力把牛從坑裡拉了出來,牛“哞…哞…”的叫聲略顯苦楚,就像一個受了傷的孩子,一瘸一拐地走到地頭臥了下來,一滴眼淚從眼角流出滴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