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 跌宕起伏[第1頁/共2頁]
事情停頓得出乎料想地順利,反而讓淮陽王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
百裡長卿持酒的姿式冇有涓滴竄改,“世叔何出此言?”
這份不安並非來自擔憂長卿身後引發的軒然大波,而是身處本身的密室,他現在就生出的一種激烈不安。
一將功成萬骨枯,長卿但是血與火中走出來的人,那雙眼睛,那樣冰冷,那樣深沉,令人不寒而栗。
“畢竟害死我爹孃的人是當今聖上,世叔身為臣子,無權無勢,心生懼意,也屬人之常情,長卿豈能苛責世叔?”
“世叔的苦心,長卿明白。”百裡長卿端起麵前的酒杯,“世叔為長卿啞忍多年,長卿無覺得報,在此敬世叔一杯。”
“世叔過譽,長卿先乾爲敬,感激世叔對長卿兄妹多年的庇佑。”百裡長卿舉起酒杯就要喝。
但是他的話卻讓淮陽王無地自容,他那裡有庇佑過?清楚就是擔憂引火燒身,以是一向拋清乾係,不聞不問。
那杯酒裡就有皇上給的三日斷腸散,淮陽王不動聲色道:“元燁兄和嫂子如果曉得有你如許的好兒子,必然含笑地府。”
想起皇上冰寒的眼睛,淮陽王狠一狠心,“你和月氏女王大婚之時,世叔也冇奉上賀禮,恰好我保藏了一把波斯古刀,一向愛若珍寶,在此作為慶祝你們大婚晚到的賀禮,但願你不要嫌棄。”
彷彿有黑霧滿盈在全部密室,壓得淮陽王透不過氣來,他麵露悔色,點頭道:“世叔忸捏,擔不起你這杯酒,你如果敬了世叔,世叔可真的無地自容了。”
對長卿表示出來的善解人意,淮陽王更加感覺神采發燙,主動將麵前的杯中酒一飲而儘,以粉飾本身的失態,“這酒我該自罰,看到你們兄妹這般盛勢,我更加忸捏。”
他喝得太猛,乃至咳嗽不止,神采憋得通紅,百裡長卿冷眼看著他的行動,“世叔無需忸捏,人必先自保,方能保人,長卿絕無怪責之意。”
淮陽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百裡長卿涓滴都冇有思疑他,並且對當年藏匿遺書之事,也全無怪責究查之意。
“慢著。”不知為何,淮陽王鬼使神差地開口製止,讓百裡長卿手頓了一頓,“世叔有何指教?”
“就怕你怪我自作主張。”見長卿如此深明大義,淮陽王如釋重負,又長歎一聲,“這些年,我一向在痛苦中掙紮糾結,到底要不要把嫂子的遺書交到你手上?又怕你打動之下,升起複仇之念,做出傻事,反倒丟了性命,那樣,我將來又有何臉孔去見你爹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