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山雨風滿樓 第二十九章 人麵[第4頁/共5頁]

“多謝楊兄當日援救之恩。”

那老楊慢悠悠地回道：“本來是三公主殿下駕到，有失遠迎，請亭中一敘。”言辭恭敬，態度卻非常隨便。

朱芷瀲見狀幫著打起圓場來：“老楊你也是，當日救他就救他，乾嗎還易容去逗他嘛。好啦，你也彆怪他了。”

“那現在壺裡的餘茶倒成第四盞是不是藥性更好？”蘇曉塵不由問道。

饒是老楊也未推測他有如此行動，痛得右手一顫抖，茶杯砸到桌上，左手捂住臉直叫喊。所幸那茶杯健壯，倒把桌子給砸出個小坑來。

蘇曉塵一看，是幾盞烏玄色的土陶杯，寬口方底。擺在桌上，倒似是幾截老樹根，形狀也各有差異。

蘇曉塵揣摩著這幾句，平仄又不對，用詞也古怪，正想是碧海國哪位墨客的奇作，隻聽那婢女又嘟噥道：“奴婢讀書少，楊公子莫要騙我。從冇聽過哪位名家有如許的詩句，隻怕又是您現編的吧，奴婢可不會又被騙了。”

啥？舉手之勞？蘇曉塵看著老楊一副恩公自居的模樣，一時語塞竟不知從何談起。

蘇曉塵又問：“那厥後你扮那算命的是來做甚麼？”

蘇曉塵聽了默不作語，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並不是在回味老楊的話，而是俄然感覺他嘿嘿的那一笑非常耳熟，可細想卻如何也想不起在那裡聽過。

“是我莽撞了，你騙了我，我掐了你，我們就算是扯平了。還但願楊兄能把那日的景象原本來本地奉告我。”

“蘇學士，這第四盞已是三傾三收，藥性大盛。飲入臟腑，寒氣逼人，那便有害無益了，以是此茶隻能斟三盞。實在世上之事也多如此茶，過猶不及。多了，就有害了。”老楊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瞧著蘇曉塵，眼裡大有深意。

隻聽那聲音又吟道：“我欲乘風去，操琴誦平生。高處舞清影，蕭灑戲人間。”吟罷又問：“你們碧海國的古詩公然是極好的。你可曉得這是哪位名家之作？”

朱芷瀲頓時哭笑不得，忙擺了擺手說：“大蘇你曲解了，老楊就是長這副模樣的，他都住宮裡那麼多年了，打從我見他第一眼起，他就是這張臉。如何能夠易容嘛。”

蘇曉塵聽他上來便自報家門，忙站起來回禮道：“蒼梧國蘇曉塵，見過楊兄。”

老楊端起茶壺先給本身倒了半盞，又給朱芷瀲倒了半盞，最後纔給蘇曉塵倒了茶。

這時亭外的婢女已奉上茶來。

蘇曉塵聽得非常獵奇起來，之前孃舅愛喝茶，好茶他是見了很多的。甚麼佛白眉、四葉金瓜、柳絲青，都是聽著就讓人舌底生津的名字。這茶倒好，叫甚麼惡鴉，一副凶神惡煞的架式，還真像是伊穆蘭人會取的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