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雨欲來 （1）冰玨[第2頁/共4頁]

見天蘇坐到本身身邊，藍衣女子也不在乎，似笑非笑地乜斜著他，吃吃道：“承蒙公子抬愛，如此再好不過啦。”

老婦望著亭子，半晌才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記那年、女幾山間，浮遊雲煙。曾承諾，不負當日願……”說罷，搖了點頭，回身而去。陌杳看了老婦一眼，冰冷的眼眸中似有一絲不解，轉而規複如常。暴風殘虐，她黃色裳裙隨風飛揚，獵獵鼓勵，月光順著她絕美的臉頰灑下，冷傲非常。她收起琉璃八卦盤，悄悄地跟從老婦飄但是去。

天蘇大怒，將酒杯重重地摔在桌上，斜瞥疇昔，船尾側臥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男人，衣衫襤褸，背上披著一個陳舊的蓑衣，手中握著一壺酒，正若無其事的眺望遠空，恰是船上的梢公。天蘇見他穿著敗落肮臟，嘲笑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識相的給本公子滾遠點。”

船上世人一愣，隨即鬨堂大笑，此話本來是天蘇對那歌女所說，此時說來自是暗諷他誘騙這藍衣女子。

黃衣女子腰身盈盈，悄悄站到她身後，秋水般的明眸也不由向著湖中看去。

藍裙歌女吃吃笑道：“多謝公子，那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輕撩簾櫳，款款走了出來。

此時雖已入夜，但湖麵踏舟賞花的遊人仍然絡繹不斷，歌聲嫋嫋，煙水空濛。

黃衣女子搖了點頭，淡淡道：“陌杳不知。”

舫中圍坐著十餘桌的旅客，轟然喝采。

紫衣男民氣中俱顫，雖隻聽了一句，卻已感覺喉嚨乾，心癢難耐，笑道：“女人唱了好久，想必乏累口渴，鄙人不知是否有幸請女人痛飲幾杯。”

這女子一襲杏黃衣裙，年紀頗小，隻要十三四歲，卻明眸皓齒，長身玉立，楚腰蠐領，玉琢般的麵龐上冷如寒霜，蔥瑩玉白的柔荑中拖著一個琉璃八卦盤。隻聽她淡淡地說道：“姥姥，統統已包辦好，湖下的封印也已消弭，過不了半晌那玄蛇就要破陣而出了。”聲音冰冷僻脆，動聽動聽。

那少年捏著鼻子展顏笑道：“是甚麼臭蟲在放屁，臭死了臭死了。”

世人瞧見那女子麵貌，俱皆愣愣入迷，呼吸好似慢了半拍。

在湖心飄零著一艘富麗的遊舫，燈影綽綽，彩蘇搖擺。船艄豎著一杆風錦，藉著月光，模糊瞥見錦上寫著“西湖醉”三字。風錦中間側臥著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男人，現在正靠在船沿，自顧自地飲著酒。畫舫中傳來一陣清雅婉轉的瑤箏聲，少年微閉著雙眼，悄悄的聽著，緊接著又聽內裡一美好委宛的聲音唱道：“紅妝畫船煙雨微，十年歌舞，百年一醉，彆處歌樂君不隨。水麵香來酒醒，疑是仙子，俯仰流水，月上浮雲人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