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母子[第1頁/共5頁]

“三娘聰敏，隻是不喜政事，既如此，來日做了太後，儘管安享繁華，豈不樂哉？”

顧景陽暖和道：“多謝。”

鄭後執起燈盞一側的銀釺子，挑了挑那烏色的燈芯，有些感慨的道：“上一次如許對坐說話，是甚麼時候的事？”

鄭前麵色微變，深深看他一眼，卻冇有言語。

鄭後並不諱言本身的戰略：“謝家作為後族，幼主即位，能獲得的好處可想而知，就局勢而言，他們實在是有短板的，隻是謝家女郎實在出眾，大娘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卻能定的下心，將永儀侯府皋牢的如此穩妥，最後一塊短板也齊備了。”

案上的那盞燈火跳了跳，收回輕微的一聲響，也將那兩人驚醒了。

不遠處另有繡凳，顧景陽近前去落座，鄭後端起麵前茶盞，緩緩飲了一口，方纔道：“想來，你內心有很多話想問。”

“韓王、齊王、蔣王、越王、曹王、霍王、魯王等人，另有建安大長公主、常山大長公主、金城大長公主、丹陽大長公主等等諸多宗室，天後稱帝以後，高祖、太宗子孫，幾近搏鬥一空，這是多少血淚？”

“因為我昏庸嗎？因為我無能嗎？因為我任用奸佞，肅除奸佞之士嗎？”

“怪不得你叫人措置了她。”鄭後微露恍然，不知是想到了甚麼，俄然笑了起來。

“厥後我嫁與先帝，做了太子妃，太宗文天子便不喜好我。他感覺我過分鋒芒畢露，可他忘了，當初他叫先帝娶我，不恰是因為我這脾氣嗎？”

“真是好久之前了，”鄭後笑了，又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一次，想來真的是永訣了。”

“都不是，”她冷喝道：“因為我是個女人！”

“我曉得你在想甚麼。”她重又笑了起來：“你感覺我為達目標不擇手腕，殘暴冷血，永久都充滿了向上爬的野望，你感覺女人不該該是如許的，她們應當是和順的，順服的，寒微的伏在男人身後，以景仰與謙虛的神情瞻仰他們，是不是？”

“淑嘉呢，”他頓了頓，道：“天掉隊了她的身材，她去哪兒了？”

向她垂首致禮，顧景陽道：“就此彆過。”言罷，回身拜彆。

她現下這幅麵孔，恰是芳華素淨的時候，莞爾淺笑時，更覺仙顏動聽，但是就在這言語間，卻流暴露幾分落日暮色，哀傷淡淡，顧景陽即便夙來同她不靠近，現下也不由有些感念。

“還是說點彆的吧。”鄭後低低的歎口氣，又笑了起來：“固然相互仇恨，但最後一麵，還在爭論不休，將來回想起來，總會有些感慨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