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第3頁/共4頁]

阮姨奶奶微微揚起下巴，細細看著九孃的小臉。

不好，她錯了，她料錯了！阮孟兩姓不但是後宅恩仇，妻妾恩仇，嫡庶恩仇！隻怕牽涉太大，牽涉太深，牽涉太廣！九娘立時決定打退堂鼓，剛轉過半個身子，卻聞聲背後老夫人緩緩道：“放心，你固然說就是。你們也彆怕，總要奉告你們兩個的。現在不曉得，以掉隊了宮也總會曉得。”後半句倒是對六娘九娘說的。

老夫人卻毫不驚奇，隻轉向九娘道：“這位就是阮姨奶奶，你有甚麼事就和她直說吧。”

九娘看著梁老夫人鼓勵的眼神，咬了咬牙，又朝阮姨奶奶福了一福：“不管他是誰，不管為了甚麼。姨奶奶，桂花院和阮家也割不竭一份血緣親情。還請姨奶奶衡量再三，莫給孟家帶來冇頂之災。”

鏡台前的女子放下玉梳，站起家，很隨便地轉了過來：“眉娘不過東施效顰罷了。”

那女子背對著她們，長髮委地。她左手攏發，右手執了一把玉梳正從上往下梳，皓腕比那白玉還白三分，寬寬的精白薄紗袖墜在肘下，聽到這很多人闖了出去，隻是微微側耳聽了一下，並未曾轉頭，也未曾停手。

一雙美眸，如老井，如古潭，如深淵。彷彿她所問的三句話和她本身涓滴無關。

九娘凝神諦視著她仍然窈窕綽約的背影。

貞娘冷靜退了返來。六娘手內心滿是汗，既想曉得得更多些，又驚駭曉得。

外間傳來幾聲悶雷，跟著就是沙沙細雨聲。立了秋今後，一陣雨，一陣涼。屋子內卻毫無清冷之意，九娘背上沁出一層細汗。

六娘九娘都怔住了。九娘心念急轉，大不敬？賜鴆？定王？一些宮中舊事秘聞閃現，俄然模糊有了個極可駭的動機冒了出來，卻連她都不敢深想下去。

阮姨奶奶意味深長地笑道：“小九啊，我的玉郎，如何會看得上小小的桂花院呢？小小的孟家呢？孟家算甚麼？他纔不放在心上。”她偏過甚看了看老夫人，眯了眯眼：“本來太後孃娘看中的是這個聰明孩子啊？”她掩嘴輕笑了兩聲，咳了起來，歇了半晌又笑道：“不對，高氏最恨長得美的女子，看來，她還是選了六娘？”

“九娘見過姨奶奶。”這位是爹爹的生母，名為庶祖母，實際是親祖母。九娘端方地行了膜拜大禮。

阮姨奶奶轉過身走到鏡台前麵，看著鏡中的九娘，帶著三分笑意：“好孩子，你聽細心了。我呢，天然是最恨孟家，纔會來到孟家。至於你婆婆，我也恨過，不過現在不恨了，倒是很不幸她。你爹爹，若不是我生的，又是誰生的？隻是他未曾叫過我一聲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