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3頁/共5頁]

公婆接踵病倒，小叔宦途遭到連累。蘇家端賴她和妯娌史氏兩個婦道人家撐著。她每日帶著四歲的蘇昉往獄中探視，送飯，讓蘇瞻放心。在外她高低探聽動靜，在內要安設部曲和奴婢打理中饋，直忙得腳不沾地，心力蕉萃。

幸虧冇比及春暖花開，蘇瞻就被無罪開釋，跟著連升三級，直接進了中書省任正四品中書舍人。她的淑人誥命也極快地唆使了下來。她進宮去謝恩。高太後和向皇後極愛好她，獎飾她的才學見地和胸懷，賜給她很多藥物調度身子，常常召她進宮說話。

林氏一愣，可惜腫著眼，瞪也瞪不大，氣呼呼地出去喊寶相打水來。

誰要做如許的義婦？她是以再也不能生養了。比年後孃親在青神病逝，她都冇法歸去奔喪。

林氏一見，再笨，也曉得從速跟在九娘和慈姑身後腳底抹油，一出門，才感覺後背一身盜汗。

九娘搖點頭。那些屬於王妋的過往，再想，也已經人死如燈滅。事已經年，蘇瞻也好，張子厚也好，一個個，都仍然活得好好的，這世上，大家都活得好好的，會想著她念著她的，隻要她的阿昉。親戚，連餘悲都冇有，能忍住不唱歌已經不錯了。

“噓——姨娘彆出聲！”九娘先一步製止住林氏張大的嘴。慈姑愣了一愣，站在廡廊下襬布看著。

一向忙到仲夏時，她才帶著阿昉回川祭奠亡母。在離京的船埠上，她最後一次瞥見張子厚。當時她還年青，看也不看他一眼，和蘇瞻牽著蘇昉就繞開走。他上前攔著她紅著眼睛喊一聲師妹，遞給她一樣東西。她一看是挽金，決然揮手給了他一巴掌，用儘滿身的力量，打得他唇角滲血。可當張子厚紅著眼倒遞劍柄給她時，她卻下不了狠手一劍刺死他。

程氏被戳在心肝上，偏生人家還是一腔誠意，謝毫不得。隻能讓梅姑去收藥。

一進桂花院，程氏沉著臉，讓婆子先將連翹壓下去關起來。本日的車伕、乳母、女使一概罰三個月的月錢，隨行的侍女們每人去領五板子。

九娘回到東暖閣，有些魂不守舍，連常日最喜好的飯菜都冇有效上幾口。林氏和慈姑都覺得她嚇到了，從速安排侍女備水洗漱，抱了她上榻，蓋了薄被。

那天，她冇能去獄中給蘇瞻送飯。那牢頭卻敬慕蘇瞻已久，大魚大肉好酒好菜地供應蘇瞻吃。蘇瞻一看，覺得這是那最後一頓飯，本身命不久矣，就寫了萬字的遺言信給家裡。那信當夜被送到官家案前，官家感慨說，如許驚才絕豔坦開闊蕩的蘇郎，誰會捨得殺他呢。厥後宮中的向皇後和高太後傳聞了她的事，誇獎她是義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