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相逢猶恐是夢中(1)[第1頁/共4頁]

我靜坐於屋中，彷彿想了很多，又彷彿甚麼都冇想。一個陌生的小寺人拍門而入道：“萬歲爺要見姑姑。”我一下愣住，他叫道：”姑姑。”我忙提起精力隨他而出。

王喜道：“好多了，批閱奏摺，訪問大臣都冇題目，就是易乏。”我點頭未語。

他剛走不久，德妃娘娘來看望康熙，兩人一臥一坐低低笑語，我們守在內裡隻聽到模糊的笑聲，其他俱不成聞。我心內焦心，幾次向簾內張望，引得李德全看了我好幾眼，最後乾脆壓著聲音嗬叱：“若曦！”我這才強壓下焦灼，低頭肅立。

“謝皇上恩情。”我忙跪下磕了個頭。

王喜道：“萬歲爺甚麼也冇說，是我徒弟自個的意義，不過姐姐還不曉得嗎？我徒弟的意義多數就是萬歲爺的意義。”

我不記得康熙詳細駕崩的日子，獨一能必定的是本年康熙就會分開人間。跟在他身邊長達十年之久，我對他有敬佩，有濡慕，有驚駭，有恨怨，有憐憫，此時都化為不捨。我在曉得與不曉得間等著最後一日的到臨。

一出門，王喜忙行了個禮道：“姐姐從速跟她們去洗漱清算一下，我在馬車上候著。”我看他神采焦心，心下也有些慌，忙點了頭。

我點點頭，一旁兩個不熟諳的宮女奉侍我挽袖淨手，看到我的手都麵露驚奇之色，玉檀眼圈一紅，叮嚀她們下去，親身過來幫我把手拭乾。

康熙六十一年四月十五日，十四阿哥奉康熙之命回軍中。動靜傳來，我長歎口氣，不曉得該喜該悲，是該為四阿哥離心願實現的一天不遠而喜，還是該為阿誰我不肯目睹的結局也逐步逼近而悲？

第二日淩晨，玉檀當值而去，我在屋中靜坐。小寺人在外叫道：“若曦姑姑在屋中嗎？”我翻開門，他道：“李公公叫姑姑疇昔。”

我跟著他疇昔，剛進屋子，玉檀就噘著嘴，半摟著我笑道：“姐姐一返來，我就被扔到一邊去了。李諳達說茶點都由姐姐作主，我就給姐姐打動手。”

玉檀道：“皇上恐怕底子不曉得我究竟多大，這幾年西北一向兵戈，國庫又吃緊，還災情不竭，不是北邊旱，就是南邊澇，皇上的心全撲在上麵，對我們底子不留意。”

晚間和玉檀同榻而眠，兩人唧唧咕咕、續續叨叨說了大半夜，這些年我本就少眠，錯過困頭，更是一點睡意也無。

捧著茶點出來時，四阿哥正側立在炕旁陪康熙說話，我一看到他，忙低頭垂目諦視著空中，眼中酸澀，我們多久冇有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