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旦夕禍福(1)[第1頁/共5頁]
現在已近中午,日頭正赤,湯長途自昨日被沙盜所擄至今,還是粒米未進,現在但覺口乾舌燥,忽見火線不遠處有個茶攤,喜道:“師父,徒兒想去討碗涼茶來喝。”話剛出口,隨即悔怨,想到師父已在驕陽下趕了這好久的車,想必更累,本身如此說話,太也不諒解他了。
這一起也自無事,湯長途喋喋不休,他便與其閒話一二。湯長途自幼熟讀古籍,對兵法也很有研討,這一番詳談,令本身對疆場上行軍佈陣一節倒大有進益,不由心中歡樂,殺意漸消,心想:“他日南征北戰之時,讓這小子來做智囊,為我出運營策,當可使得。他生性純真,易於把持,現在對我忠心耿耿,我便當真收他做了門徒,傳他一身武功,又有何不成?”當即道:“路邊粗茶,那有甚麼好喝了?待我們安寧下來,師父請你喝上好的美酒,滋味可佳得很多了。”
湯長途又道:“大叔……不,師父,請您收我為徒可好?徒兒如果有師父普通工夫,他日再有盜賊前來,那就不必怕了。”崆峒掌門心想:“我的武功便隻能用來對於三流小蟊賊麼?”雖大感不悅,卻也知他並無歹意,淡淡的道:“你是個讀書人,家裡還希冀著你光宗耀祖,我如果遲誤了你,才叫罪惡。”湯長途唯唯諾諾,卻也不知讀書與學武何故不能並存。
湯婆婆全未聽出她弦外之音,兀自喜上眉梢,道:“韻兒,本來你還會唱曲兒,閒暇時候,婆婆可要聽聽。”沈世韻垂首不語。行到樓外,崔鏢頭已叮嚀了部屬回鏢局牽來四匹高頭大馬,曹振彥與江冽塵各騎一匹,另兩匹則是崔季二鏢頭的坐騎。
江冽塵大是難堪,先前李亦傑倘若直接作答,此事也就過了,但他偏生未解其意,沈世韻如此說來,反鬨得人儘皆知,麵色一沉。南宮雪從未見他如此神情,正欲調侃一番以報先時之仇,卻有一小二上前向曹振彥施禮道:“先前小人上街采辦布帛之時,確曾見得一名道長騎了匹駿馬,趕著輛大車,瞧那馬兒情狀,車廂內物事似是極重。”
果聽得崆峒掌門哼了一聲,道:“你不是想學武功麼?那可不比你讀書,須得受些苦頭,此時便已吃不消了?”湯長途麵上一紅,道:“不是的,我聽得師父喘氣已較前時略為粗重,衣衫上也排泄汗漬,定是乏得緊了。徒兒不急在這一時半刻,想請師父稍事歇息。”崆峒掌門笑道:“你這小子知己倒好。”
崔鏢頭卻道:“還請曹大人放心,哪有此事?龍總鏢頭雖受賊人所害,敝局高低俱感哀思萬分,卻仍當秉承他白叟家遺誌,鏢箱斷無在我建業鏢局以內遭劫之理!”曹振彥見他說得信誓旦旦,心下稍寬,道:“依你所言,這鏢現下是無恙了?”崔鏢頭笑道:“安然無恙!”曹振彥道:“好!那麼馬上解纜,早些運到也算交了差,以免夜長夢多。”向江冽塵抱拳道:“江公子,本府他日再請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