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3頁/共4頁]

“少貧，你先看看這個。”

在夢裡我又回到了農場，翻過那截矮牆去逗弄河灘裡的蝌蚪；在夢裡我又回到了大院裡的操場上，頂著漫天的星星找丟掉的那隻涼鞋；在夢裡，我坐著軍卡顛簸到了一個很遠的處所，迷濛中展開眼睛，見到了你。

B市的夏季老是格外的冷。夙起我被凍醒，一看窗外，又是一場搓棉扯絮的大雪。

吃過早餐，程勉簡樸的洗了個澡，回到宿舍換了套極新的戎服。軍容鏡前的男人總算對得起“形象代表”這個稱呼了，五官漂亮結實，身材苗條矗立，各項軍事技術過硬，更可貴的是無甚不良癖好。身為連續的主官練習場上毫不手軟，暗裡又能夷易近人地跟連裡的兵打成一片。非論家庭背景，單看他七年來的經曆表，已經算是個人軍最有前程的年青軍官之一了。這就是世人眼中的程勉。

周副營長點點頭：“這是教誨員親身接過來的兵，按理說應當是他或者你們連指導員徐沂去，可這幾天這兩人都不在，你就受累跑一趟吧。”

江海陽拍胸脯：“冇從戎前就會了。”

“陳述。”

江海陽歡暢地應了一聲，長龍一樣地車隊又往前開了開，好不輕易蹭到了路口。他把車停穩，麻溜地就下去了。程勉也扭頭對後排的退兵小陳述：“下車待會兒？”

“少廢話。”程勉揚揚下巴，表示他上車，“這事兒用不著兩小我。”

大雪連綴下了三日以後天空終究放晴，光輝的陽光照得人的精力也抖擻了起來。位於市東郊的B軍區某個人軍T師的師部大門敞開著，一輛輛軍卡碾壓著積雪魚貫而入。

“請進。”

本年夏季老何的身材開端斷斷續續呈現一些題目。我勸他去病院，但是老何一向冇承諾。每當我提起的時候他老是皺眉斥責我說：“我當了十幾年的兵了，這點小病的抵當力都冇有？”

電視裡正放著建國六十週年的閱兵式，老何盯著看了一會兒，俄然問我，知不曉得他當了十幾年的兵，最遺憾的一件事是甚麼。我搖了點頭，他笑著奉告我答案，他說他最遺憾的就是冇能比及軍隊大換裝就改行了，那07式戎服，穿在身上多精力，多蕭灑。

我曉得老何一向記念阿誰處所，正如我一樣。記念那老邁院、農場、河灘、漫山遍野的花還稀有不儘的歡愉光陰。我日夜思念著它們，哪怕這麼些年我畢竟冇再歸去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