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1.19晉|[第1頁/共4頁]
容洛實在想不明白。目光虛掃過桌角邊瑟瑟喝酒的盛太醫,她攏了攏大氅,那廂在房門外守著的齊四海走到她身邊,遁尋著她的視野看向兩位太醫,語氣並不奇特:“殿下也看到了。”
“我是武人,聽不懂你那些繞彎子閃舌頭的話。”還未等容洛出聲,寧杏顏已經皺了眉頭,“如是此藥對明崇有害,重澈那日在府門前為何不說?這幾味藥又為何必然要用在明崇身上?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親,盛太醫,本日你若顧側重澈,一句解釋都冇有,來日他若變臉尋上門去,你可不要抬三娘做鐵盾。”
張太醫到底對容洛過分陌生,不知她的手腕,也不能探知她的心機。當下見了這副氣象,他立時怔愣在門前,望一望容洛,又望一望盛太醫,最後看向捧著藥渣上樓的何姑姑,完整白了一張臉。
一番話說得端莊也不端莊。容洛也不為此做甚麼反應,僅僅看著底下的盛太醫。眼中冬眠的暗潮裡似有巨蟒遊動,狠厲得駭人。
心下一橫。盛太醫喉頭轉動,閉眼答道:“烏頭,曼陀有毒無錯,但臣也添了蛇草,天冬,栝蔞子與人蔘暖和毒性。故而……此方對殿下並無壞處,若說真有壞處,便是其共同的活血熱燥激發肺躁,使殿下受了咳疾之苦。”又叩了個頭,盛太醫看向空中,盜汗打濕衣襦,“但此事並不會持續太久……長安那處已尋到能夠頂替蛇草與曼陀的草藥,隻是分毫仍需細心鑒定……要到下月纔可拿到藥方。”
隻是本日畢竟不是平常。何姑姑出去不久,又惶恐失措地奔入廚房。手上抓著的帕子上另有幾絲鮮紅的血跡。也不顧廚房內另有店家,何姑姑失容地捉著太醫的手:“太醫是不是抓錯了藥?殿下喝了藥湯便開端咯血,眼下止都止不住,太醫從速去看看罷!”
將張太醫往回扯的力道都未使出,張太醫已經“哐當”一聲推開了容洛的房門——成果可想而知,容洛無事,現在正安安穩穩地坐在圍榻上與寧杏顏喝茶。暖和的顏容裡夾著幾分病痛帶來的慘白,一雙桃花眸斜掃向房門這處,見著他與張太醫,她雙手攏著杯身將茶盞放在案上,盞邊的白瓷小碗裡盛著深褐色的藥汁,此下看來則尤其惹眼。再看寧杏顏身邊提著藥箱、郎中打扮的老者,這藥汁便如簌簌鍼芒,幾要刺瞎他的雙目。
一句話頓時令張太醫滿麵煞白,望了眼還未措置的藥渣,他疾步行出廚房。當頭撞見趕來的盛太醫,張太醫錯愕地扯過他便往樓上去,嘴裡還振振有詞:“早說那藥殿下受不住!你幾個偏就不聽,甚麼好的?我看就是左道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