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地節四年的序幕[第1頁/共5頁]
——這但是非同平常了!
自從地節二年,大將軍霍光過世,朝廷上的局勢便愈發地暗淡不明,百官離中樞越近,便更加感覺當明天子高深難測,心中天然是惶驚駭慌,昨夜那般聲響,再看麵前的景象,誰能不往最壞的環境上遐想?
任職太仆的建平侯杜延年也不例外。
許舜心驚不已,剛要退步讓開,又是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連苦笑:“舜職司地點,不敢從太仆之言。”言罷竟是一揚手,宮門衛士立即圍了過來,橫戟執铩,氣勢凜冽。
他是九卿之一,長樂衛尉雖掛著九卿中的衛尉之名,但是,畢竟不比未央衛尉守著衛尉寺,是端莊的二千石高官。他方纔的和顏悅色不過是因為許這個姓氏。
攔在大道上的衛士麵麵相覷,不曉得該持續攔在這兒,還是跟著主官一起回西闕。杜延年倒是長歎了一口氣,拍拍身前的禦者道:“是皇太後儀駕,且避到道旁。”
“太仆勿惱,舜也是不得已。昨日陛降落詔:未奉天子詔令,任何人不得入長樂宮。”許舜也斂了笑容,極慎重地解釋。
霍光活著時,長樂衛尉是他的半子鄧廣漢。地節二年,霍光過世以後,官方哄傳恭哀許皇後係遭霍氏毒殺而亡,天子雖未清查,卻藉端將霍家枝屬的兵權儘奪,全數交由其親信的外戚後輩掌管,長樂衛尉也換成了恭哀皇後的叔叔許舜。
“衛尉慎言!”杜延年正色相告,“我朝素重孝悌,衛尉之言難道陷縣官(注2)於不孝?”
杜延年固然深得霍光的信賴倚重,但是,夙來行事低調,與史、許兩家的新貴後輩也從未反目,許舜這番話確是一片美意在提點他。
許舜不知,他如許一說,杜延年倒是下定決計需求見皇太後了——霍氏毀滅期近,他不想與舟共沉,便需有新的倚賴、庇護。史、許兩家能不落井下石已是善心,能包管他不受連累的隻要這位皇太後。
“叮!叮!叮!……”
天子沉穩的聲音讓金安上與史高驚奇昂首,隨即對視一眼,又俯身參禮:“敬諾。”
清脆的鑾鈴聲突破了嚴峻的對峙氛圍,讓許舜的神采驀地大變,待聽到馬蹄聲由遠及近愈發清楚,他不由顯出錯愕的神采,回身便往長樂宮的西闕疾奔。杜延年也是神采驟變,但眼底竟顯出一絲豁然來了。
說不清啟事,總之,很多官員的第一反應竟是出奇地分歧——謀逆!
許舜立知講錯,神采立時便一片慘白,隨即就聽杜延年斥喝:“還不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