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喪子的天子[第1頁/共4頁]

“那麼據兒如何會死？”天子厲聲詰責。

金日磾的身子不由就晃了一下，抬手扶住廊柱，閉目安埋頭神，半晌以後，他驀地回身，卻隻見霍光踩著與平時毫無二致的步點，踏入帝寢。

“不是的！”金日磾倉猝否定，“主上已經赦免太子！不是主上的錯！”

殿前，月光、燈光相映，天子緩緩地抬起雙手，眼神茫然地望著本身的手心：“……是朕……是朕害死據兒的……”

他不信賴！

金日磾低頭應諾，抬眼間卻正對上天子通紅的雙目，不由心中一顫，沉默低頭退下。

他絕對不信賴本身鐘愛的宗子會挑選他殺！

目睹天子的神采再次果斷起來，金日磾膝行上前，重重地叩首：“主上保重，太子仁孝，定不會願見主上如此的！”

建章宮的奇華殿內迴盪著天子斷交的聲音，聲量不高，聲線不細，卻很久不息。

——若非如此，他豈會如此無措。

那是八月戊午，一輪圓月掛在烏黑的夜空中，潔白的銀輝暗淡了群星的光彩。

從最後的焦心到厥後的猜疑，金日磾實在不明白，會有甚麼事情能在這個時候禁止霍光趕來建章……

——冇有人曉得答案……更冇有人敢解釋……

“日磾……”天子的身子微微輕晃，“……朕冇有兒子了……是不是……”

一陣莫名的驚駭襲上心頭，金日磾狠狠地攥緊拳頭。

陪駕的鉤弋夫人趕緊從宮人手中接過毛氅，籌算跟上天子的腳步，但是，天子卻在殿門前停了步。

殿外當值的侍中、中常侍黑壓壓地跪了一片，全都是禁止病癒未久的天子連夜出行的聲音。

實在，他們的擔憂是多餘的，天子根本分不出一點心神來體貼四周的統統，他乾枯的手指狠狠地劃過奏書上的一片青簡，決然地點頭，不竭反覆著一句話——

“主上有叮嚀？”金日磾以一貫的恭謹態度扣問天子。

看了守在床邊的鉤弋夫人一眼，金日磾悄悄退到門口，對一其中常侍低聲叮嚀了一番，阿誰中常侍當即點頭，無聲地分開。

死寂的迴應讓天子愈發奮怒，抬手拍上杏木的門框。

中郎將分開後，金日磾稍稍放心，卻還是懸著心，一邊存眷帝寢表裡的動靜，一邊時不時地看向時漏，但是，直到夜漏全儘，宮人入殿燃燒燭火，他還是冇有比及霍光。

退出奇華殿，金日磾正要去禦史府，就見霍光緩緩行來，不由留步，誰知霍光顛末他身邊時底子冇有留步，隻是悄悄說了一句：“史良娣、皇孫進與皇女孫，全數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