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遙想昔日相思女(四)[第1頁/共3頁]
傻子不知輕重分寸,手重,竟然將老衲人的一撮淡黃白髯毛,給生生揪了下來,捧在手裡,當作寶貝普通撫摩,瞅了又瞅,喜不自勝。
*
禪房內,看到高僧入定打坐,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事,隻是這禪房徹夜卻有分歧,隻因房內另有一人,倒是個傻子,本來是個男人,卻在腦側紮了個翹著的小辮,還戴了不知從那邊采摘來的草花,,在屋內背了手,走來竄去。
現在長安東市開得最大一家,不是甚麼酒樓,亦不是甚麼堆棧,倒是聞名全皇城的“煙雨樓”。
不空暗歎,自從十三歲跟從師父修行若此,隻是到了今時本日,都還是不能完整參透佛法,要到何時,本身才氣如師父金剛智這般遇事不緊不慢,不焦穩定?
原道那人會痛得叫出聲來,那才實在風趣得緊。但那老衲人連哼都冇哼一聲,一向保持著方纔的姿式,乃至連眼睛都冇有展開一下,隻是兀自坐在那邊。
跟其付法的弟子浩繁,隨行從西域南天竺出,經過各地,達到東土大唐,現在此長安大慈恩寺,與眾弟子編撰《大唐西域求法高僧傳》和《南海寄歸內法傳》。這些滿是這位高僧西行取經,與弟子從西域回返後,從佛法中受得的教業。
雖口中也不斷歇地唸叨著《大般若經》,卻有些心不在焉,他盤腿而坐於另一張禪床上,微微蹙著眉頭,不時的焦炙地看著窗外的夜空。
傻子頓覺無趣,瞪大了眼睛,嘟了嘴,傻乎乎地嘟囔了一句:“哎呀——本來你們都是死的啊!”眸子一轉,複又吃吃傻笑,彷彿想起了甚麼趣事,當即跑到老衲人的那張禪床中間,大**往上一坐,學著老衲人的模樣盤起腿來打坐。
他身後離床一尺高的牆上,有一個深凹出來的佛像,是尊釋迦摩尼佛金身像,在青燈下燁燁閃著金光。禪房中間有一張土褐色的木桌子,擺了一副簡樸的水碟茶壺器具,整齊之餘,倒也非常粗陋。
高高的寺牆外,通天的火光映得本來就紅漆的牆更加火紅一片,喊聲震天。他不由又憂心忡忡地看了看那閉目不言的老衲人,卻瞄見了老衲人中間流口水的傻子,不覺一愣。
獲得這一特彆待見,不為彆的,倒是全因了這大慈恩寺中有位得道高僧,名曰金剛智。
傻子見兩人盤腿而坐,裂了大嘴一味傻笑,時而瞅瞅這個,時而又摸摸阿誰。他不知兩和尚在乾啥,乾脆伸手去推推老衲人,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他不知那傻子幾時跑到了老衲人的禪床上,更自憂心,忍不住出口,喚了一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