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惆悵有誰知[第3頁/共13頁]

顓頊返來時，小六躺在天井中的沉香榻上看星星。

顓頊的下巴搭在榻上，臉依在小六手邊，“等我籌辦好了，我們一起回軒轅山。我想曉得朝雲殿的鳳凰花是否還燦如朝霞，奶奶種的碧玉桑是否還碧綠如玉。”

早上，小六像隻小貓般，躡著腳尖，慢悠悠地走出屋子，在天井裡打了幾個轉，懶洋洋地倚靠著花樹，眯眼看著陽光，幸運地笑。

小六感覺彷彿有很多很多話要奉告爹，她第一次獵殺老虎，她偷妖蛇蛋，她配製毒藥，她去逛娼妓館，她開醫館……山村裡收留她的胖大娘教會她做飯，她被斑斕的舞伎尋求，撿她歸去當醫師的老木，她撿歸去的麻子、串子……的確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她想說出來，讓爹曉得。

小六隻覺匪夷所思，可又忍不住想大笑，有爹的感受真是太好了！有個刁悍的爹的感受更是好得冇話說！

十七微微而笑，笑容潔白暖和，“心若如明月，諸般竄改都如浮雲遮月，再騷動暗淡，終究都會浮雲散、明月出。”

小六哭啊哭，好似真要把三百年來都憋著的眼淚全流出來，哭到最後，本身都不美意義了，抽抽泣噎地說：“平時，我並不愛哭的。”

小六說：“那你去和我爹告彆吧！”

小六鼓掌，“這纔像個哥哥嘛！”

自從回到承恩宮，小六常常會走到漪清園外，卻一次都冇有出來過。承恩宮早已換了女仆人，小六驚駭看到統統都變了，會讓她感覺那些悠遠的影象彷彿是假的。

小六撫著他的鬢角，“上朝雲殿的路是血腥之路。”

顓頊感喟，“冇體例，自小打鬥就打不過你。”

顓頊說：“師父很好。當時，四個王叔聯手想撤除我，我想起爹爹活著時講過很多大伯和俊帝的事情，姑姑也曾和我提過，固然她和俊帝不再是伉儷，但今後如有難堪時，可寫信向俊帝就教。無法下，我就給俊帝寫了信，他當即給我回了信，說五神山隨時歡迎我去。我來時很忐忑，可師父待我就像是他的親兒子，從如何修煉到如何措置國事，他全都教我。我做得好時，他會以我為傲；我做錯時，他會毫不包涵地叱罵。有一次我被刺客傷到，他鼓勵我練習隻屬於本身的私家侍衛，你曉得嗎？那些侍衛連他的話也不能聽，有一次他測試他們，用心下了和我相悖的號令，厥後凡是聽了他話的人，他讓我全殺了，他說這些侍衛是我相托生命的人，必須隻對我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