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泥娃娃[第4頁/共7頁]

“那等過年，馥兒陪孃親去看看外祖父，孃親彆哭，馥兒甚麼都聽你的……”

謝馥逗弄它三兩下，想起謝蓉的胭脂。

不知何時，謝夫人高氏站在了她背後。

謝馥一時冇忍住，扮了個鬼臉跳出來，大呼一聲――

“骨碌碌……”

眼瞧著彆院越來越近，“平湖彆院”簡簡樸單的匾額就掛在上麵，謝馥往月洞門裡一鑽，就不見了影子。

但是……

氛圍裡浮著的香息一下重了些，甜了些。

這個時候的高氏，眼圈紅紅的，雖有淚痕，可卻已經規複了昔日和順模樣。

眼下謝蓉頂著一張大花臉，望著彆院裡深深草木，隻能咬牙，將統統的不滿往肚子裡吞。

隻是高氏傷了身子，打那今後再未有孕，是以謝府當中獨一謝馥一個嫡出。

這一天，是四十五年十仲春十四。

“上了妝，它就會烙在你臉上。馥兒，聽孃的話，這輩子也不要碰它們。”

外披一件紫貂寒裘，裡頭是沉香色大袖圓領襖，下配同色十幅刻絲裙，約莫是才從國丈爺府上返來。臉上粉黛不施，一片素雅，是個很靈秀的女人。

一起從臨泉齋出來，謝馥臉頰還火辣辣地疼著，她在台階前麵站住腳，抬手摸摸臉頰。

看著彆院月洞門，太太高氏那一張淡靜的麵龐便閃現在了她麵前，將她剛冒出頭來的火氣，全數澆滅，無影無蹤。

不是因為“胭脂”都雅，而是因為菱花鏡裡，呈現了一個清臒端莊的影子。

“娘！”

謝馥想想，忽收了手，回身繞過迴廊，來到了臨泉齋前麵。

謝蓉看了謝馥身上薄弱的衣衫一眼，眉梢一挑，攏了攏肩上的狐皮坎肩，“走吧。”

謝馥拿著圓盒，站在原地，俄然一動不動。

高氏毫無征象地離她而去。

恍惚的菱花鏡模糊照著高氏的臉。

繞過四扇的曲屏，她看到了臨窗的鏡台。

兩扇雕花門掩著，周遭都安溫馨靜的。

謝馥小小的影子映落在台階前頭，被疊了三疊，更加顯矮。

劈麵一幅雲鶴鳴泉圖，當中擺著雕漆雲龍紋翹頭案，兩把黃花梨木玫瑰椅，左麵懸著一幅珍珠簾，朝兩邊掛起，暴露內裡陳列的楸木石麵新月桌，一架百寶嵌花鳥紋曲屏。

抬起手指來，她對著菱花鏡，朝本身臉頰上悄悄抹了一道。

高門府第出身的高氏，府裡統統人都攀附不起，便是老爺謝宗明見了高氏也不敢大聲說話，唯恐觸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