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眼藥[第1頁/共3頁]
“阿卿,這是芳姨娘房裡的輕紅,你在太太屋裡見過了?”蘭棟淺笑著看向女兒。
這麼一番話後,花廳裡便溫馨下來,輕紅仍然低垂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蘭棟的鼻息卻有些粗,好一會兒冇有說話,再開口時,那聲音卻有些發緊,“太太可曉得十姐兒病著?”
調子不高不低,舒緩有致,語氣寒微恭敬,還帶著一絲絲欲言又止的難堪,聽在蘭溪耳裡,卻非常不得勁。輕紅代芳姨娘來向父親回話,回的便是這一番了,像是關乎母親。蘭溪猜疑地挑挑眉梢,父親這是……不過,先拋開父親的企圖不提,之前初次比武還覺得輕紅這丫頭是個莽撞的,但是現在這番話回得卻讓蘭溪不得不刮目相看。這麼普通掐頭去尾,不是明擺著地上眼藥嗎?她父親可不是她們這些在宅門裡打滾兒的女人,心機九拐十八彎的,蘭溪又不太體味他到底是個甚麼脾氣,還真不曉得他聽了這話,會是個甚麼反應。
“今早是見過了,不過不是在太太房裡。父親,女兒向你求個情吧,這個姐姐固然不是那麼懂端方,不過她畢竟是姨娘房裡的人…….”話至三分便停,讓人猜啊猜,那是內宅婦人慣用的伎倆。女人她現在小小年紀,還不懂。麵前的人,是她爹,親生的那種,用不著裝。以是啊,她直接有話說話,不消諱飾,也用不著添油加醋,至於一早把話題帶歪,那不廢話嗎?這就是她的目標啊。
輕紅蔫了,不敢再等閒開口。
輕紅一顫,終是半句不敢吭,唯唯應喏,低頭昂首,快步而去。
這一番話說得可真是…….半點兒冇有沾三太太的不是,反而滿是她們的錯,但是細究起來卻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不過堪堪入秋,哪就用得上炭盆了?蘭溪嘴角掛起一絲嘲笑,心機飛轉。
那邊,輕紅卻像被嚇壞了,撲通一聲雙膝跪下,倉促道,“太太…….昨個兒夜裡,十姐兒不好,是秉了太太,取了對牌奴婢才氣出門去請了大夫來的,太太天然是曉得。以是,太太也一早便發了話,讓姨娘不必存候。是姨娘於心不安,說是向太太存候是她的本分,便在偏廳候著了,太太曉得了,還讓梅疏姐姐送了兩個炭盆來,是……是十姐兒……不,是奴婢有點兒受不得那碳味兒,犯了咳嗽,姨娘一貫心疼奴婢,就做主開了一小會兒窗戶,就那麼一小會兒,誰曉得,誰曉得這一歸去,十姐兒就建議了熱,姨娘本來要親身來老爺這兒回話的,這也就走不開了…….老爺,十姐兒病重,這都怨奴婢,如果不是奴婢犯了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