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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神很奇特。有些驚詫，有些蒼茫，多則是欣喜。他就那麼看著她，彷彿見到了甚麼失而複得珍寶，又或是重返了讓他魂牽夢繞夢境。

他眼眸黑而亮，內裡有兩個小小本身。一身紅衣，麵色慘白。

思及舊事，她俄然起了興趣，一手撐著傘，一手提著裙子，謹慎翼翼地站到冰麵上。

有一刹時，她乃至感覺他眼中有模糊淚光。

一抹青色俄然映入她眼中。她眯起眼睛，看到遠處涼亭中，一個男人憑欄而立。

“我乏得很,就不等了。”她含含混糊道，“如果陛下過來,你便替我告罪吧。”

低下頭，他看著冰麵上她恍惚影子，漸漸閉上了眼睛。

“不，她是南邊人。”

崔朔。他那邊。

本日他來這冰湖邊喝酒，本是回想起了疇前之事。很多年之前，他便是冰湖之畔，第一次看清楚了她麵貌。

她卻俄然起了獵奇，“看大人剛纔那麼敏感，莫非之前有朋友眼睛也這麼受過傷？”

轉過一個彎，兩側樹木十足消逝，呈現她麵前是一片寬廣冰湖。

“我出去逛逛，你們彆跟著了。”說著，她取過一把青綢傘，不容她們回絕，回身拜彆。

腳下俄然一滑，她驚叫一聲，重重地跌倒地。

雪花大片大片，鵝毛普通，漫天飛舞。積雪覆蓋茂山正如天子當初所說，一草一木都有如冰雕，美不堪收。

他也不知本身為甚麼要問出這句話，“娘娘之前眼睛可曾受過傷？”

還好，這一晚他冇有過來。

顧雲羨略一驚奇，立即想起來，這裡確切是有一片湖。這個時節結成冰，倒是合情公道。

明顯內心嚇得要死，恰好麵上還不能露怯，隻能裝出一個笑容，表示本身看她們玩就好了。

她向來就做不來這些太龐大行動。小時候跟孃親學跳舞，一支《綠腰》一個月都學不會，被痛心疾首地評價為“朽木不成雕也”。她不幸巴巴地辯白說本身書念得很好，母親卻表示書念得再好也不能去考女狀元，還不如會跳舞來得有效，起碼今後能靠這個博取夫君歡心。

盤算了主張，她冷靜地閉上眼睛，耳朵存眷著門邊動靜。

“大人不必多禮。”顧雲羨道，“本宮見到大雪下得喜人，一時起意出來逛逛，冇想到大人也此地。打攪了。”

他笑意淡淡，眼睛看向遠處落滿積雪鬆樹，那顫顫巍巍鬆枝，一如他現在心。

她想起本身十二歲那年，第一次來到繁華煜都。那之前，她一向餬口一座江南小城裡，家中有一些地步，也算衣食無憂。但是那一年洛河眾多，淹了她長大處所，奪走了她祖宅和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