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膽子挺大[第1頁/共5頁]

這話倒與天子方纔所言不謀而合了。

“昨日聽人說，陛下要讓三皇子就藩了？”也不知為甚麼，李晟俄然提起了這個話題。天子所生後代並未幾，皇子隻要三人，宗子為正宮皇後所出，二皇子的生母是繁華殿的淑妃，三皇子年紀最小，生母原是近身奉養天子的女官，厥後因生了皇子而被封為昭容。皇宗子李愷已立了太子，二皇子李惟和三皇子李怡是分了府在宮外住的。李惟的封地在青州，李怡的封地在範陽，隻是現在都未就藩離京。

“臣隻是感覺陛下對二皇子太好了些，偶然候臣會忍不住想，莫非是皇上想換立太子了？”

文秋回聲退了出去，在關上房門之時，她的指尖微微顫了顫，但很快便規複了普通。以她的身份，做陸琅的正室夫人那是癡心妄圖。但她跟從陸琅這麼多年，對他的喜憎脾氣都瞭如指掌，便是將來他娶了妻，心也還是會在她這裡。

“側妃，側妃？”身邊的侍婢低聲喚回她的神智時，李晟那張酷肖生母的臉已經在她的麵前消逝，頎長的身影繞過了滿目蔥榮的庭園。

“怡兒已年滿十六，按製是該走了。”天子點了點頭。

不管過了多久，在李晟的內心，她始終是側妃鄭氏，是他父親的妾，而不是他的表姨，他母親的表妹。

陸琅將信抹平放在桌子上，對她點頭說：“行了，這裡無事，你先出去吧。”

李晟坐在椅子裡，順手拿起書桌旁放著的一本書來看。

“前日纔去過，又來叫我做甚麼？”李晟正要找個藉口推托，但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那就去吧。”

“你父王身子可還好？”

從花圃小徑的一頭，走來一名雲鬢華服的美人。她黛眉輕蹙，麵色微微有些沉鬱，身後跟著四個綠衣小婢。

這幾天，恰是他母親的忌辰。

天子想像了一下三兒子抱著一大堆書痛哭流涕的模樣竟然撚鬚大笑起來：“老三嗜書如命，他可真是會哭的。好罷，既然有你幫他討情，那便先幫他物色個老婆，在京裡成了親再走吧。”

李晟本來一向板著一張臉，聽天子這一說，俄然笑了笑。陰冷的宮室裡，如明麗春光暖融融充盈出去，將冷硬的心也要化開普通。天子看著他，眼眶微熱，彷彿光陰大水逆轉，倏爾回到了阿誰雪融飛花的時節。

肝火從心底升騰而起，卻在看到那一對似曾瞭解的眼睛時刹時消逝。旁人說這類話，或許有著不成告人的目標，但成器不會。天子幽幽歎了口氣。這孩子，一心一意隻想著遠遠地分開，恨不得剔骨還肉與他們斷絕關聯，在本身麵前老是這麼隨性，連一丁點阿諛奉迎也不屑做，這雖讓他常感憤怒、銼敗、絕望，卻也獲得了他最大的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