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頁/共4頁]

劉媽媽收了荷包出了門，腳步倉促的自遊廊而過，顧不得賞識遊廊邊上的翠竹或是奇石，快步回了正院的壽宜堂。

壽宜堂門口立著一個丫頭，穿戴月紅色底繡折枝桃花的比甲，青色細摺裙，端倪娟秀，看著便是和順周道。恰是王夫人宋氏邊上的二等丫頭素杏，她見著劉媽媽過來，便輕聲上前說了句：“媽媽快出來吧，夫人正問起呢。”

要說裝病是一門技術，謝晚春約莫已經是修煉到頂了。她用細指按住額角，緊緊咬住唇，微微垂下眼，纖長烏黑的眼睫搭在細雪普通白嫩的肌膚上，一顫一顫的，彷彿一滴墨珠滾落在烏黑的絹帕上，吵嘴清楚，隱有冷香徹骨。

劉媽媽聞言也不敢擔擱，非常感激的看了眼素杏，快步入了閣房。

劉媽媽內心打過三四次腹稿，聞言便立即有條不紊的回聲道：“瞧著似是好了大半，今兒還能坐起家來了。說是等好了就來給夫人存候。”

那兩個丫頭謝了賞，趕緊端著那兩碟子點心下去了。

是了，她們是堂姐妹，有相像之處亦是平常。

“幫我揉一揉額頭，好嗎？”謝晚春抬開端，一雙黑眸如同一泓秋水，敞亮和順，內裡隻映著王恒之一人。

宋氏也是忍了太久，任是賢人的修為都要忍不住了。她此時嘲笑了一聲，擺擺手道：“無事，她人都死了，我難不成還怕那些個遲早要被清算了的鷹犬？再說，她做了那麼多叛經離道之事，世家裡頭哪個不恨她？單憑她給我們王家嫡宗子塞了這麼個媳婦，還勾得.....勾得恒之冇魂似的，還不能叫我罵幾聲？”

王恒之瞥了她一眼，看美人的目光安靜的如看山川花鳥普通安靜無波，淡淡和她說話道：“‘食不言寢不語’，先用膳，有話遲些說。”

那人穿了身寶藍底紫金色團花湖綢直裰，領口和袖口則用月白絲加金線繡以暗紋，腳下踩的則是玄色短靴。他烏檀似的發上隻是簡樸的插了一支木簪，眉睫烏黑，鼻梁秀挺，薄唇微抿，下顎的弧線雖美好卻也略顯緊繃，神容若冰雪，顯是表情不大好。

隻是，床上的謝晚春目光始終不離他，好似火燒在背上，頗叫人有些不安閒。他很快回過神來，伸手揉了揉眉心，伸展開端倪，放動手中的書卷書，起家和謝晚春說道：“我要去給母親存候，可有要托我與母親說的？”

宋氏手上端著一個成窯五彩小蓋鐘，正溫馨的品著茶。她不出聲，邊上丫頭媽媽也不敢出聲，隻是立在一側服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