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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紫幽笑了一聲,還能同她*明顯他比她所想的固執的多。不過她在瞥見他無事的一刹時,的確是鬆了一口氣。
曲到開端,隻見錚地一聲嗡響,他指下的琴絃竟是斷了一根,琴絃繃斷的刹時劃傷了他的左手中指,指腹敏捷排泄血珠來又在這風雪間固結成鮮紅色的冰晶。
到了出靈那日,金陵城自夜裡又紛繁揚揚下起雪來,天光大亮時,金陵城周遭百裡已是大雪覆地,冰白一片。世人都說,這是上天感仁恭皇後之德,故而降雪讓天下服素,以哀其逝。
琴聲淙淙,似流風,若迴雪,琴聲低語,似低泣,如傾訴,在這滿天飛揚的大雪裡化作他滿心的悲切之意傳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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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屋就建在半山腰,是獵戶平時進山打獵時所住,現在舉國大喪四十九日內不得屠宰,自也是不準行獵,再加上近幾日大雪,這小屋便空置下來,倒是便利了墨紫幽和姬淵。
琴聲還是,模糊幽幽,反幾次複隻奏著這一闕《江南》。
“能夠為她做的便隻要這個。”姬淵邊操琴邊感喟道,“她死時,我不能守在她榻前。她死以後,我不能以孫子之名為她服喪,為她送葬,乃至除了在皇宮哭喪之時,我都不能為她在人前掉一滴眼淚。因為這統統都能夠透露我本身。”
本是愉悅歡暢的曲調,在他指下卻成了哭泣泣訴的悼挽之曲。
他所能做的隻不過就是在這漫天風雪裡,再為葉太後撫上這一闕《江南》。
“胡說甚麼,太後大喪皇上嚴令百日內不得作樂,如何會有琴聲。”封夫人低聲道。
“你當真大膽。”她終是感喟一聲,走上前去將油紙傘遮在他頭頂上空,“太後大喪,舉國百日內不得作樂,你也不怕金陵府的官差引來。”
姬淵悄悄凝睇著本身左手中指上那抹殷紅好久,終是置琴於地,改坐為跪在這紛飛的風雪中伏身向著葉太後的梓宮長拜不起。
墨雲飛忍不住感喟一聲,到底是誰在這風雪中撫奏出這悲切之音?
墨紫幽站在姬淵身邊看著那送喪的步隊,聞聲姬淵又重新撥絃再奏一闕《江南》曲。這一遍,他的琴聲遠比之前無數遍都更減輕烈,那狠惡中儘是不捨和哀思。
葉太後梓宮過處,金陵城中軍民百姓皆一身素縞跪於街道兩側哭送葉太後。自皇宮正南門至金陵城外郊野沿路皆有各家各府所設路祭。各派幾名不在送喪之列的家眷跪於沿途自家所設的祭棚外向著葉太後的棺木伏地拜祭。
上一回是山洞,這一回是破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