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衛絳（修）[第1頁/共6頁]

“說甚麼？”

早晨，李氏來看她。衛絳乖乖喝完她遞上的藥，然後拉著她的手，躺在她腿上嬌嗲撒嬌。

“阿絳，該喝藥了。娘在內裡加過糖，不苦。”

在這六年裡爾娘做了很多事，如同煙花極至殘暴，在將近消逝的那一刻，她終究完成了畢生心願。

“她們說……說……”丫環吞吞吐吐。衛絳直接把手邊茶盞摔在她兩跟前，合著丫環們尖叫，那盞白瓷杯四分五裂。

“哎呀，莫非真中邪了？”

“壬申年。”

苦澀的藥味熱哄哄地突入鼻腔裡，清掉了統統血腥氣，爾娘在絕望中悠悠醒來，看到懸在頭頂的一盞六角琉璃花燈，她心想：如何冇死成？

爾娘不放心，她知好夢易散，隻求能在這場夢裡多呆一會兒。

在房中躺了幾日，衛絳感覺身子好多了，她能單獨挪到迴廊上瞭望湛藍的海，偶爾還能和二哥衛尉打鬨。不過李氏每次看到她站在迴廊上，肥胖的身板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就心疼得不可。

李氏過來勸她，之前的她必然會倔強地不肯走，而這回她見到孃親愁眉不展，她就乖乖地回到本身房裡，一躺就是好幾天。

“阿絳你明天是如何了？怪裡怪氣的。”

“好了，彆哭。苦口良藥，越苦越能治病。”

“這事我得弄弄清楚！”說罷，李氏起家。衛絳又添上句：“人壞壞一窩，乳孃也不成信呢，也把她趕了吧，或送到彆院乾粗活去。”

那隻手用力地把爾娘拽了起來。爾娘展開眼，瞥見娘活生生地坐在麵前，手裡端著藥盅謹慎翼翼往她嘴邊送。

終究，洪師爺拗不過她，以還魂草治好了她的病，但是她的壽命隻剩六年。

二郎衛尉也把頭擠了出去，不端莊地戲謔：“她嫌藥苦唄，吃這麼多年也不懂風俗，愛哭鬼！”

衛絳像是曉得她倆心機，點頭又道：“你倆能夠走了。”

鏡中人兒，俄然朝她一笑，媚氣垂垂消逝在她眼角。

怨氣聚於心，使得她猛咳起來。俄然，有隻手覆上她的額頭摸了又摸。這隻手很暖，模糊帶了絲鹹腥的海味，它每撫一下都捎著垂憐，輕柔地將她額前碎髮捋於後。

“女人，我們知錯了。不是我們說您的，是綠悠！她一向在背後講您好話，說您長得歪瓜裂棗，病得傻了！”

頃刻間，爾娘消逝了，衛絳浴火重生。

壬申年？爾娘驚奇，壬申年，她十三歲，莫非她重回到了十三歲？！

在花樓跌打滾爬多年，爾娘練就一雙毒眼，是好是賤一試便識。試過綠悠，她便清楚她是個賤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