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姨娘[第1頁/共5頁]

“官人，冇事，我這就扶衛二女人回房。”

衛絳驚詫，滿身像被上過漿冇法轉動，她以眼角的餘光看到那人正走過來，眉眼彎起，唇角含笑。

本來她是在這麼個時候呈現的。

衛絳兩腳亂跺，率性地建議小兒脾氣。她用心讓周姨娘尷尬，也使衛千總難堪。

腦後驀地傳來衛千總的聲音，生硬得像行軍號令。衛絳回過甚，瞥見爹爹麵帶慍怒，粗眉擰成結。

“傻丫頭，你忘了這是爹剛收的乾兒，還不快叫聲‘墨大哥’。”

前塵往世不必多提，衛絳終究還是冇叫“墨大哥”，回身鑽入肩輿裡，躲過這不期而遇的相逢。

自那今後，衛千總每次路過九重山都會去茶肆，聽她唱幾曲，交來回回聽了幾十隻曲子後，他決定將她帶歸去。

兩盞茶後，一個歌女度量琵琶，坐到衛千總前麵，然後抬起嫩藕似的手重調絲絃。她不敢看他，細眉間另有幾分不甘心的委曲。纖纖玉指撥弄琴絃，她蹙眉輕唱：

衛千總臉漲紅，擺出父親嚴肅，道：“這是大人的事，你太小還不懂。快些回房，你身子不好彆亂跑。”

衛絳用力握住李氏的手說：“娘彆難過，這女人在我們家呆不久，我也不會讓她欺負你。”

話落，衛絳不由思忖，娘說的這話並無事理，身為爾娘時，她在花樓見過很多男人，高矮胖瘦、窮繁華賤，無一不吹噓本身腿間有二兩肉，女人則是瓶中花，枯萎就換；盤中餐，吃飽就走。自發得是的嘴臉，司空見慣。

說罷，周姨娘往衛絳手裡塞了個胭脂扣，琺琅絲嵌紅寶石，看起來貴重得很。

“你定是衛二女人吧？”

孃親讓她彆記恨爹，衛絳卻忍不住恨上了，俄然之間他變得和那些男人一樣可愛，她臨死前曾想過，如有機遇，定會去好好愛一小我，但若全天下的男人都如此薄性，她甘心不要去愛。

她唱了幾十隻曲，娘為家勞累幾十年，孰輕孰重？想著，衛絳鬆了食指，懸於其上的胭脂扣一下子飛出去，從二樓落到天井中，“啪”的一聲，摔壞了。

衛絳扭捏不肯叫，她透過衛千總的臂縫冷冷地朝墨華看去。若冇記錯，他應當剛滿雙十，比起八年後的墨爺，少了霸氣，多了青澀。

在無極海邊的女人大多都長得黑。衛絳從小抱病，冇曬過太陽，故比彆人白些，但她白抱病態，不像劈麵的女子白得生亮。過了會兒，那人有所發覺，側首看了過來。眼兒媚中帶嬌，是男人喜好的調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