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後悔[第1頁/共3頁]

冬寒料峭的時節，前一日又才下過雪，路邊積雪雖已被掃儘，卻仍舊有一些堆積在樹底，一起過來，漢白玉燈也一起亮了起來，人影幢幢，不像在人間，反像是一腳踏進了地府，宮燈將人影拉的長長的，更加顯出幾分莫名的詭異。

雲浮城的三十夜裡，到處透著股溫情，家家戶戶徹夜燃著燈火，從觀星閣往下望去，一派的富強夜景，燦爛燈河。

看著那張蒼白髮青的臉，文帝俄然認識到麵前的女子早就已經死去很多年了，他如許病態的將人留在宮中，留在本身身邊，實在不該該，但內心真的疼，每次一想到就疼的撕心裂肺，他最該恨的，不是彆人恰好是本身。

他輕歎一聲，有些無法：“你老是如許，從不奉告我你的喜怒，總要我去猜你的心機，我本就不如你聰明，如何猜得透你的意義，你的不肯意始終不說與我曉得……約莫在你內心，我總會明白，可你卻不曉得，明白也是要時候的，你不給我時候，就如許急慌慌的分開，你定是推測了我會悔怨，纔會笑得如許高興。”

文帝嗓音不再冷冽，卸下了長年戴著的帝王麵具，他在這一刻，隻是個得誌的男人。

文帝心中的鬱結之氣從肺腑騰昇上來，忍不住連連咳嗽。

她說：“你不消擔憂了，這下再也不會有題目了。”

這些事清楚與她冇有任何乾係，可就因為他替她擋了一次災，她就如許毫無儲存的幫他。

若不是為了意舒，她大可一走了之的，可就是因為成心舒在，她不得不死，隻要效她的死，才氣保住意舒一條性命，隻要她死了，他纔會信賴，她是真的冇有介入朝政圖謀篡位的野心，也隻要她死了，他纔會曉得她到底對他有多絕望。

漸漸的伸脫手去，他很想摸一摸她的臉，卻撞在水晶棺上，彷彿他們之間總隔著一層東西，他冇勇氣戳破，她冇力量過來，始終相互眺望。

垂下頭，緊緊的凝睇著女子的臉，文帝不知想到了甚麼，臉上的暖和逐步凝固成無法、苦楚，然後垂垂的又轉成了懊悔跟痛意。

文帝緩緩伸手，一點一點覆下水晶棺，隔著棺木遙遙的點了點女子臉上的那絲笑意。

文帝用力按在水晶棺上的手指，骨節模糊發白。

他俄然不敢看她，不敢去看她臉上的神采，恐怕瞥見那張風華絕代的臉上，凝滿了諷意跟冷嘲。

用過了家宴，文帝冇讓任何人跟著，身邊隻留了一個趙元德跟從，年三十的夜裡，他有一步冇一步的去了一側燒燬已久的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