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倒V）[第1頁/共4頁]

年富擔憂道，“寧州客民二十餘萬之眾，久脫桑梓，若想在寧州安身立命，必先獲得寧州戶籍。這與本地土著士族好處牴觸，長此以往對峙不下，恐生大亂。”朱軾撫須點頭，“明日朝會，老夫便將此萬言訴狀呈交殿前。”年富麵露歉意，“門生魯莽接下此訴狀，是否給先生添費事了？”朱軾笑道，“常言道，出頭的椽子早爛。這第一個捅破窗戶紙的人的確要承擔點風險。隻是賢人教養，在其位謀其政，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啊！”

直至二老回身府內，張使君才抱著孩子回到馬車上。馬蹄聲清脆，張使君望著懷中睡得苦澀的孩子，又看了眼身邊閉目養神的丈夫，一時候竟像是碰翻了糖罐普通，甜進了內心頭。

朱軾興趣盎然在院中石桌上潑墨寫下十餘字，“‘管子-權修’中講一年之計，莫如樹穀；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畢生之計，莫如樹人。年樹人――”朱軾細心品參很久，不滿點頭，“意雖美意，但是音諧不雅，不好，不好！”

走出良辰堆棧，等待一旁的年季道，“李維均昨夜便分開都城，現在怕是已出京畿重地。豐年兄這把火在前麵燒著，不出半月，定然顫動朝野。”年富淡笑，“水至清則無魚，渾水纔好摸魚。”一旁年祿鎮靜的摩拳擦掌，“少爺，我這位魯兄苦主甚麼時候再出場？”年季無語，“你覺得這是在唱堂會？！此事可一不成二，不然畫蛇添足，反倒會授人以柄。”

年富神情恭敬，“門生記下了。”二老將年富一家送至府門外，張使君度量嬰孩遊移著幾次想開口，年富淡笑，“既然決定了，就去做吧。”獲得年富的首肯，上了馬車的張使君抱著嬰孩又走下了馬車，朝著站在府門外遙遙相送的二老盈盈佩服，“使君率性，私行做主給一鳴想好了學名。”

魯姓男人感激涕零，一躬到底，“多謝季兄指導迷津，此事若成，我魯氏一族今後得以安身立命之所，治世生長之域！” 說完二人相扶拜彆。客房內伯叔叔侄二人聽得血脈賁張，客民李維均衝動得扶住伯叔，“伯叔，您都聞聲了，本來我們爭得還不敷狠惡，不敷陣容浩大，起碼這紫禁城中的官老爺們還不敷正視！”伯叔點頭，“事到現在，若不想朝廷不了了之，也隻能孤注一擲，破釜沉舟了。”說完叔侄二人抬高聲音暗害詳談，直至夜幕深沉，堆棧後院角門，一名年青後生揹著行囊行色倉促拜彆。

在朱軾府上用過晚膳，目睹著暮色漸沉，老太太催促道，“老爺彆拽著富兒唸叨了，夜色已沉，太晚出門驚著孩子。”朱軾起家丁寧道，“通政司執掌天下文書奏本，當謹慎處置，朝中黨派之爭，永不成牽涉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