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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之垣將年富一眾引進堂前,端茶遞水,極儘恭維,年富開門見山,“我想見一見張玉。”趙之垣遊移了半晌道,“這案子現已移交刑部勘察,和碩怡王爺特召新科狀元張侍郎主持偵破,而張侍郎本日方纔命令無其手諭不得任何人探視,以是――”年富點頭,“看來此番我們是白走這一遭了。”說完起家要走,趙之垣情急,“罷了罷了!年爵爺隻你一人前去,不過必然要長話短說。”

喝酒吃菜,張玉彷彿將麵前的年富當作了氛圍。年富感喟,“假定我不是年大將軍之子,張玉兄還會像現在這般絕情嗎?”張玉諷刺一笑,“絕情?!我這般便是絕情的話,而你年家這些年加諸於我們母子身上的莫非是恩典嗎?!”年富冇有想到張玉會如此衝動,“如果我冇有猜錯的話,你應當是家父族兄一脈,當年因‘道分歧’,而分道揚鑣。此去經年,就是在老太太那邊,我也從未獲知金陵一脈的任何動靜。”

第二次走入這京師大獄,年富蹙眉,裡間環境之卑劣,凡是人一輩子都不想來這裡坐上一坐。充滿鼻端的腐臭之味,潮濕悶熱的皮膚觸感,哀嚎哭鬨之聲更是充滿耳際。當牢房的鐵門翻開,年富提著食盒走出來時,麵前的張玉雖未受過刑訊,神情卻委靡怠倦,似是一夜未睡,現在正盤腿坐於蘆蓆之上,見年富走了出去,隻淡淡道,“你來了?”年富將酒菜擺放於隧道,“這是孔集兄讓我帶出去的。”張玉決然的眼眶裡垂垂泛了紅。

“冇想到年府新晉爵爺的麵子在這裡也不管用。”孔集潸然苦笑。年富道,“山東曲阜孔家三少的麵子在這裡不也一樣遇冷嗎!”孔集一愣,“你曉得我是孔家人?”年富淡然道,“山東曲阜有幾個孔家後輩能有孔集兄這般文采氣度,恐怕隻要孔老夫子的先人纔有此風采。”孔集謙善點頭,“賢人之遺風,今番也隻能在古籍當中憑弔懷想了。竹韻兄恐怕一早就猜到孔集的出身了吧。”年富淡笑,“這彷彿不難。”

年富將麵帶慚愧之色的孔集扶起,“朋友之交在於心,所之前人講‘君子之交,淡如水’,人間萬事皆有儘力之處、儘力之方向、儘力之目標,唯獨這出世、滅亡二事,上天自有定命,強求不得。”孔集慚愧,躬身再拜,“孔集受教!”就在這時,京師大獄堂前急沖沖走來一名五品大員,見到年富滿臉堆笑,“本來是二公子,噢!不對,該叫您年爵爺!”說著躬身作揖,竟行下官拜見之禮,身火線才通報的衙差小吏嚇得神采慘白,渾身顫抖,現在立於一側,竟是頭也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