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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朱福倉促回府通報,年富踏進院中紫藤樹下時,老遠就見朱閣老半躺在紫藤椅上,搖著葵扇,正怡然得意的看著書籍。老婦人將一碗百合稀粥端放在石桌上,隨即慈藹的號召年富道,“春末初夏,最易血燥濕熱,這百合蓮藕稀粥生津止渴,對潤肺祛火,大有裨益。”父老賜,不敢辭。年富伸謝後,端起碗來大口飲下,入口溫熱柔滑,略有一絲甜美恰到好處的彌補了百合的苦澀,飲之清爽爽口,令人胃口大開。年富喝得努力,一旁老婦人滿麵含笑,“慢點彆嗆著,廚房裡頭還多的是。”朱軾“咳嗯”一聲,朝著老婦人翻去了白眼。
老婦人端著空碗走遠,朱軾放動手中書籍,搖著葵扇道,“說吧,找老夫所謂何事?”年富起家作揖,“門生有一事不明。”朱軾來了興趣,“哦?”略一沉吟,笑道,“但是因為那通政司李跋大人?”年富敬佩朱軾老先生的神機奇謀,神情間更加尊敬,“恰是。”朱軾微微點頭,“此人道烈如火,行事剛正不阿,倒是一名可貴的好官。”年富蹙眉,“莫非我年府有對不住這位李大人的處所?”朱軾抬眼瞧了一下年富,見他神情之間並無慍色,朱軾道,“但是今番第一次走頓時任,在那李跋處吃了上馬威?”年富苦笑點頭,“恰是。”
年富點頭,“君子之道,比方行遠,必自邇;比方登高,必自大。你可瞭解此段話的意義?”絮兒略一思考,字正腔圓道,“管賢人曰,人立於世,必當自強不息,厚德載物,此乃君子之道重在慎重與德修。”年富訝然,隨即淡笑出聲,“這些都是你孃親教的?”絮兒蹙眉點頭,“孃親所識字未幾。”年富獵奇,“那這中庸德行一篇又是何人所教?”絮兒麵露遲疑之色。在一個稚嫩孩童的臉上瞧見如許的神情,年富更加感覺麵前小東西風趣。年富也不催促,隻是望著絮兒。而年幼的絮兒在年富那雙和順似水卻又咄咄逼人的眼神諦視下,低下桀驁不馴的腦袋,帶著三分委曲與不甘,訥訥道,“是在私塾的牆根底下聽先生講的――”
朱軾聞言一愣,隨即哈哈大笑,“你眼巴巴跑來不會就是擔憂那李跋小老兒於你倒黴吧?”見年富赧顏慚愧,朱軾笑道,“公然是君子開闊蕩,小人常慼慼。”年富無法,摸了摸有些發癢的鼻翼,任憑朱軾笑罵本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比及朱軾笑夠了,年富才又問道,“先生可知我年家與那李跋大人因何生隙?”朱軾撫須想了想,“與那李跋有嫌隙者朝廷之上非你父一人。”年富眉宇一軒,詰問道,“另有何人?”朱軾笑答,“另有山西苛吏田文鏡!”年富神情一窒,“田文鏡?!”那但是皇上最為信賴的寵臣之一,朱軾點頭,“恰是此人。”稍頓半晌,朱軾持續說道,“至於他與你父之間的嫌隙那都是雍正二年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