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鳳止阿房（一）[第1頁/共3頁]

清河殿內，公主一襲紅衣，想上城牆上與眾將士共存亡，案上的遺言書字字泣血。見九歌揪著罵罵咧咧的慕容衝返來，一時有些錯愕，她覺得少師和其他宮人一樣逃命去了，冇想到她還在這。驚詫之間，隻見九歌給她披上玄色披風，對她無聲地說：“走！”拉著慕容清河走到殿外，一女奴挾製著慕容衝，四人兩騎，像一道閃電般，從與慕容暐相反的方向奔出城外。

世人見狀，不得不對可足渾淩月另眼相看。年僅十歲的慕容衝見世人一片哀慼之色，心下懵懂，手持寶劍痛罵道：“都哭甚麼哭，且隨我一同殺將出去，打秦賊個落花流水！”可足渾淩月抱住他，心底俄然升騰起些懼意，怕等秦軍攻破皇宮來，慕容衝因出言不遜惹怒苻堅等人。

正說著，慕容暐跪了下來，對可足渾淩月哭道：“母親，要走一起走！”可足渾淩月擺擺手，情意已決。

“怕不怕？”九歌在清河公主身後問她，清河公主欣喜於九歌能說話，搖了點頭，答道：“不怕。”

“與慕容評同謀，逼死慕容恪，逼走慕容垂，使北燕自斷臂膀，你可曾悔怨過？”九歌緩緩問道。

眾臣三言兩語勸著，九歌扶著可足渾淩月緩緩而來，世人見可足渾淩月，有尊敬的，有鄙夷的，有不屑的，另有人想著大廈將傾，趁機罵幾句的，看著可足渾淩月中間的九歌，有些不敢冒昧。慕容暐此時天人交兵，扭捏不定，見到母親來，起家相迎。

九歌策馬沿黃河馳驅，世人並不敢攔她，隻緊咬不放。鄧羌心想，再好的馬兒都有累的時候，比及人困馬乏的時候活捉便可，而同業的苻丕想起仍在燕國皇宮裡的苻堅，不肯在此小事上耗下去，當即挽弓，同發兩矢，一箭將護著慕容衝的女奴射上馬，一箭朝九歌飛去。

可足渾淩月狀若瘋顛，口中喃喃道：“該如何辦……該如何辦……”此時北燕勤政殿中，為避禍躲入宮中的皇親國戚，與可足渾淩月一樣，遠瞭望著宮門處，寄但願於守城的將領能守住皇宮。可他們心底也曉得苻堅是甚麼人，這無異於天方夜譚。

慕容暐錦衣夜行，墮淚拜彆可足渾淩月。巨大的宮殿一時溫馨了下來，可足渾淩月坐在高處，摟著慕容衝，聽著遠處喧鬨，看著遠處火光，回想著往昔，手掌悄悄扣在他背上擊節，流著淚小聲唱到：“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本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詬恥……”

“母後……”慕容衝不睬解為何可足渾淩月會如此哀痛，情感被傳染，心底也出現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