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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引得酒桌上群情激奮，其他幾人紛繁謾罵起洋人來。流珠提耳諦聽，卻本來那葡桃國和新邦有所合作，說是隻要他們對峙推行民主自在之道，葡桃國便會供應先進火器給他們，支撐他們對抗大宋。聽到此處，流珠的眉頭不由得緊緊擰了起來。

流珠有些難堪地一笑，便溫聲道：“兒不過是來府上作客，在前邊席裡插不上話兒，遂來叨擾大姐兒了。好久不見，瞧大姐現在，倒是個有福的。”

龐信蹙眉不語，另一人則有些鎮靜，趕緊道：“郎君慎言！隔牆有耳！如果阿郎被打成違背三主義之人，便要由議政庭投票處決，而議政庭裡還是他們占上風，屆時便是徐將軍來，也做不了主啊。莫要禍從口出，害得身首異處！之前慘死的那幾位，還不敷以令阿郎長記性嗎？”

是了，如果他親手殺了金玉直，必會招人唾罵，如果假裝迫不得已，將金玉直交由議政庭訊斷，這錯，便該由議政庭占了大頭。試想昔日直來直去，咄咄逼人的徐小將軍，竟也學會傅辛那般虛假的做派了，流珠隻感覺煞是心寒。

她心中生出疑慮來，緊緊攥著這紙團，隻感覺分外燙手，又亟不成待，想要翻開來看看——是誰要同她傳動靜？會是傅辛嗎？若果然是傅辛安插在徐子期身邊的臥底，他便果然堅信她會情願回到那樊籠般的汴京，而非待在這號稱民主自在的新邦裡？

龐信給流珠傳了紙團，紙團之上，傅辛以快意逼流珠聽龐信的安排，誠懇回京，殊不知這正中阮流珠的下懷，竟讓她有幾分歡暢。她心中考慮個不斷，正緩緩往徐大姐身邊走著，忽地聽得潘湜帶著些醉意，在屋裡喚道：“既說男女劃一，那大姐與二孃，便也進屋吃酒罷。”

給流珠傳信的那人名呼龐信，年紀與傅辛相仿，曾對徐子期有知遇之恩，亦是先前與魯元公主和離的駙馬，他與傅辛二人少年時友情頗深，這是外人鮮少曉得的。因此徐子期隻覺得龐信傳授過本身箭術，對他非常信賴，卻不知龐信與傅辛淵源更深，早早就暗藏在徐子期身邊，做了傅辛的臥底。

民主稔惡何由悔（三）

自打阮妃被拘的動靜傳來以後，龐信便暗中尋覓關押的處所，幾番思考，總算是猜出了位置，隻可惜保衛森嚴，難以近身，而到了這潘湜府上以後，聽得潘湜與阮流珠酬酢之語，龐信纔算是得著了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