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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前寵嬖的妃子，四散而去，或是傍了洋人，另行再醮，或是待在汴京，不肯隨他逃亡，留在他身邊的，隻一個天真不知事的珞珈。珞珈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女人，遭此突變，幾近嚇得說不出話來，隻知嚶嚶抽泣，徐子期開初還好言好語地安慰，到了厥後，實在是有些煩厭，便也愛答不睬了。

徐子期逃奔至北方舊地，為了一雪前恥，東山複興，甘心做洋人的傀儡，再度自主為帝，但是他這個天子，當得實在憋屈——朝中臣子不過二三十人，此中大半都是洋人特工，他寵任多年的臣子嵇庭，麵上對他還是如昔日那般，可私底下卻也投奔了洋人，為虎作倀，做了徹頭徹尾的賣民賊。葡桃國更是打著替他光複失土的燈號，大搖大擺南下攻城，企圖榨乾他最後一絲殘剩代價。

萬事且休論一醉，都休。

快意現現在雖不在身邊，多年長居外洋，但蕭奈翻著她翻譯的那些個詞典，也是老懷甚慰。羅瞻這小子，投筆從戎，害得他每天擔憂，幸而他固然被震聾了一隻耳朵，胳膊腿兒還是全的，在軍界的表示也有幾分他爹當年長袖善舞的模樣，令蕭奈非常欣喜。立憲當局建立後，鼓勵實業，阿勝雖是女兒身，卻也開起了紗廠染廠，倒也算承接了她孃的成本行了。

思及此處，蕭奈望動手頭的話本子，再想起那年大晦之夜，他踏雪而來，初度見得眉眼清冷，如玉雪凝成的徐小將軍，不由得長長歎了口氣。

倒也有些人，活得真是有滋有味。蕭奈想起這些人，不由莞爾。

思及此處，白頭髮的蕭老頭兒對著兒子嚴峻道：“羅瞻，去給你老子生火盆去。得從速把這些個烏七八糟的話本兒燒了，不然待你娘返來，瞧見了，需求惱火。”

【蕭奈番外終】

這三個孩子，三個姓，哪一個也不姓蕭，但在蕭奈看來，就如親生的普通。

兩人又敘了些家常話兒，半晌以後，蕭奈忍了又忍，終是又問道：“芸兒，你今後百年，當真還能歸去？如果你為了我……”

才進屋的另一男人聞言，哈哈大笑，邊脫下筆挺戎服，交到仆人手中，邊迫不及待地飲了口涼茶，隨即笑道：“爹罵的是那些個寫宮闈秘聞的傢夥，就曉得編派娘，全未曾提起爹。”

阮芸瞧著他那張笑成菊花普通的褶子老臉，心上又是動容，又是感覺好笑。

蕭奈·客若不來花何如

她隻留了遺書一封，上曰：飲子以明月，淨洗舊灰塵。倒是徐子期起初教她寫過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