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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期此人，看著皮相漂亮，眉眼熟寒，脾氣又冰冷煞人，可骨子裡，倒是個悶騷的男人。他此時便耍起了惡棍，挽著袖子，給銅盆裡盛滿暖水，又伸手試了試水溫，隨即殷殷說道：“二孃來吧。讓我也服侍你一回。”

流珠心上沉甸甸的，麵上卻緩緩笑著，目光和順地凝睇著瑞安那已經長滿白痘的小胖臉，毫不嫌棄，細細撫著他的小身子，道：“你就是太勤奮讀書，壓力太大，這才發了疹子。隻要你好好用飯，每天都高歡暢興的，很快病就會好了。二孃會每天都來陪你說話的，等過一段時候，二孃身子利落了，便跟你住到一塊兒。”

比及流珠彆過蕭奈後，二人一同進了府，流珠召來仆侍，將種牛痘之法細細說與他們聽，隻是這群奴婢隻當這是偏方，大多不敢去試，隻快意舉著小手，另有憐憐及弄扇成心。流珠倒也不強求，但令人拿了自京郊帶返來的小盒來，以後便用從加菲爾德處學來的伎倆，先拿酒消毒，隨後再用極薄的刀片，悄悄在上臂處劃個井字，並將自牛身上取來的痘液塗抹幾次，這就算是種好了。種罷以後，她又將需求重視之處，向三人絮絮申明。

約莫是見家中仆人接種牛痘以後，日日照看小郎君，卻未曾抱病，那些奴婢們也紛繁情願嘗試這牛痘之法了。隻是他們的憬悟，到底來得有些晚，有一兩個，還冇接種，便發了病，另有一個仆婦，也不知是甚原因，種了兩次痘都失利了，隻得看天命。

徐子期倏然昂首，心上一熱，眼睛亮得驚人，但笑了笑，低聲道：“今後也服侍著我洗一回罷。禮尚來往。當然，如果二孃不想洗腳，沐浴也冇題目。”

這兩個小娘子，脾氣都非常活潑，饒是在天花襲城這般沉悶壓抑的氛圍當中，兩人的眼睛也都亮燦燦的，讓人看了便感覺心上鎮靜。流珠一看，便強自壓著方纔心上的悸動，並柔聲道：“你們兩個來何為？”

徐子期寂靜半晌，利落洗妙手中的菜，拿結案板，聲音抬高，道：“我可不是二孃的‘旁人’。”

流珠但拿竹筷打著碗中的蛋液，聽了男人之言後，手上微微一頓，口中道：“不是甚大事。但兒如果跟旁人講了，豈不是成了那出爾反爾的小人，對不住蕭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