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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建國之初,民生凋敝,又逢水災,餓殍千裡,腐屍各處。人吃人,早不是奇怪的事情,獨一要盤算主張的,是吃死人肉,還是殺了活人吃。以是,虎毒不食子這話,朕向來不信。人都能吃人,虎餓急了,定然也會食子。”
流珠默不出聲,不言不語。
“官家該同阿郎說過了,兒本日能夠去皇後處探病。因兒急得很,以是這早膳,阿郎也不必操心傳了,兒去浣花小苑吃便是。”
官家沉默半晌,薄唇悄悄揚起,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輕聲道:“二孃總想幫人活個明白,卻不知胡塗是福。你又何必非要見她一回,非要將後果結果通盤托出,奉告她個究竟?你姐姐那般性子,甚都不曉得,才氣過得歡愉。她光陰無多,二孃這尊活菩薩,乾脆饒她一回罷。”
流珠被他死死環著,幾近透不過氣來,隻顫聲道:“官家睡得著?便不怕兒半夜坐起,拿簪子殺了官家?”
傅辛墨眉輕挑,公然如她所料,來了興趣,突然反手握住流珠的纖纖素手,手上邊輕捏緩揉,口中邊輕笑道:“二孃且先說一說賭注。”
傅辛又噤聲好久,隨即道:“不必了。徒增傷感耳。”
陋彼蟬蛻悲埃塵(二)
看起來雖睡得極沉,可這阮二孃倒是醒一會兒,睡一會兒,並未曾心無旁騖地睡下。傅辛便擺了小案,在她身側批閱奏摺,直至夜深,也未曾歇下。
稍稍一頓,男人長長吐了口氣,微啞的聲音裡,帶著不易發覺的怠倦:“且誠懇睡下罷。明日你便能夠去尋宜愛,隻是朕能讓你如願,她卻一定了。願賭伏輸,還望二孃到時候莫要狡賴。”
傅辛隨口道:“為何還不歇下?”
流珠默不出聲,隻悄悄地勾起他冰冷的手,玩弄著他帶著扳指的大拇指,口中則柔聲說道:“那官家,不若同兒賭上一回罷?便賭如果姐姐真的曉得後果結果了,會有多麼反應。”
流珠展開雙眸,驀地坐起家子,隨即溫聲說道:“誠如官家所言,兒睡不下。家中另有一雙後代,正……”
他這般說法,實是有些好笑。傅辛清了清嗓子,隨即道:“袁先生言重了,不過是樣吃食罷了。”
傅從嘉稍一猶吟,隨即輕抬下巴,直視著座上君王,朗聲道:“孩兒想去看看從仲弟弟,不知爹爹可要同去?”
傅從嘉點了點頭,再未多言,隻拜過父親,隨即便與傅從謙一同拜彆。流珠看在眼裡,隻在心間調侃道:說到底,此人底子未曾將傅從仲當本身的親生子看過。他此人,慣常虛假,可謂佛口蛇心,笑麵夜叉,何其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