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填壕[第1頁/共5頁]

棱堡上冷靜諦視的寺人王承恩忍不住感喟。趴在中間正用偷襲步槍對準的崇禎天子朱由檢更是神采烏青，眼睛死死釘在對準鏡上，一言不發。

麵前慘烈氣象立即將四周朝鮮兵思路拉回到不久前產生的昌平之戰中。

“停止！”

那孩子俄然從地上撿起塊石頭，跌跌撞撞朝身前一名朝鮮甲兵衝去，那甲兵正揮動馬鞭抽打一名明國婦人。

在他劈麵不遠，一個臟兮兮的明國孩童正瞋目而視，哈腰用力從腳下黃土中摳出石子。在他背後，灰濛濛的人潮像一隻盲眼巨獸，漫無目標的朝明軍壕溝湧動，竟無一人朝這邊轉頭張望。

朱由檢拔出腰中尼泊爾軍刀，揮動著劃向氛圍，在棱堡上聲嘶力竭的喊叫。

“如果我們甲剌的懦夫和明軍混戰，固山額真大人也會命令開炮嗎？”

“哎，”

明國百姓站在兩軍之間，遊移不定，冇有人向兩邊逃脫，如一群等候宰殺的羔羊，試圖逃脫的人早在幾天前就被建奴殺光了。

統製公宋仲鴨躲在盾牌前麵向朝鮮兵大聲叱嗬道。他神情衝動，唾星飛濺，揮動馬鞭抽向中間那些遊移不定的朝鮮甲兵。

朝鮮甲兵掙紮著爬起來，揉了揉眼睛昂首望向火線，又是一顆石子朝他丟過來，此次隻是砸在他胸口。他一腳踢開那名等待被他鞭打的明國婦人，從腰中抽出把缺了口的順刀，奸笑著朝前走去。

明顯，麵前這群人是不能給朱由檢任何幫忙的，因而他不再說話，將眼睛靠近巴雷特對準鏡，開端調劑呼吸。

濟爾哈朗望向爬動的人群，如有所思道。

“讓正紅旗做前鋒，正白旗觀戰便可！”

“你還敢說，鑲黃旗見死不救，老子明天就把你剁了！”

“皇上！快看！阿誰孩子！”

孩童丟下石子，坐在地上哇哇達哭起來。

正藍旗大陣前麵，輔政王濟爾哈朗與正白旗，正藍旗，鑲黃旗各甲剌，牛錄額真勒馬而立，密切察看疆場靜態。“明國尼堪如此怯懦，出乎料想啊，”

宋仲鴨握緊順刀，揪住親兵衣領，大聲喊道：“從速去，去，奉告濟爾哈朗主子，讓八旗軍今後退些，明人有・・・・・・“

這也難怪，敵方天子禦駕親征，如許的機遇不是隨便都能趕上的。

核桃大小得石子砸中一名身材矮壯的朝鮮兵士頭盔上，收回沉悶響聲，滾落到一架盾車旁。

數千人的步隊冷靜接受著鞭打，像和順的羊群，在朝鮮人陣陣狂笑聲中，緩緩往棱堡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