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一夜風雨[第1頁/共3頁]

錦簾挑起，那一襲高挑的身影立於階前，絳色衣袍在風雨中翻卷，複攏於傘下。

這是長公主親下的令，世人自不敢違。

他們捱得很如許近，近到她看清他眼中的躲閃、眉間的悒色。

一夜風雨如晦，到天明，點點滴滴，猶自蕭蕭。

他順勢昂首，半個哈欠冇打完，嘴張得老邁，旋即定住。

他打了個哈欠，傘尖上方忽地一閃，似有個東西滑過。

昨兒早晨，這道門直至子時方關，太病院的太醫、往出馳驅的侍衛，冇完冇了地從側門出入，這門子也才睡下冇多久，此時雖困著，卻不敢偷懶，還是開門。

長公主似入了夢，麵前是瀟瀟夜雨連簷落，耳畔，倒是殘秋冷寂，更鼓蕭瑟。

“殺人啦！殺人啦！”

淚水沿臉頰滾落，珊瑚碧丹鳳朝陽十二幅織錦裙上，洇了幾點濕漬。

“來人，去查！”她道，陰沉聲線，更添風雨寒瑟：“下毒下到本宮的麵前，我看她（他）是活得不耐煩了。”

門子腿都軟了，張口想喊，聲音卻卡在喉嚨裡，半聲兒發不出。

隻是，他粉飾得很好，如同他多年來做的那樣。

“回殿下，從永成侯府查起麼？”他沉聲問道。

停了半晌，忽爾皺眉：“阿誰說要他殺的陳家丫環，叫甚麼來著？”

長公主雙目緊閉，眉尖輕顫。

長公主斂眉應是，被他覆住的手背，傳過一陣溫涼。

熟諳的、陌生的，屬於她的、又像她永久也得不到。

縣主當眾暈倒、下紅不止，這是多大的事兒？滿京又有多少眼睛盯著長公主府？凡是府中有半點不對，那謊言就能滿天飛。

“對，就是這賤婢！”長公主麵無神采，唯眼神寒鷙：“這賤婢行事古怪，阿嬌又說得不清不楚，其間定有隱情。你去把這賤婢擄來，好生拷問，必有收成。”

再過一息，這溫涼，便離她而去。

冷風拂過，這女屍打著轉兒，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悄悄撥弄。

長公主很想如許問。

青紫的臉、白蠟蠟的眼眶子，鮮紅的舌耷拉著，唇角僵著一個挖苦的笑。

而此時，長公主府諸主子、管事，因昨晚半數出府，一時候竟無人主事。

朝晨的長公主府，行人雖稀，但總有那麼兩三個，門子的叫聲終引來更多視野。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公主府門前吊著死人的動靜，便敏捷傳遍鄰近幾條街，大量看熱烈的百姓堆積而來，群情聲越來越大，直是沸反盈天。

她癡望著他，很久後抬手，由額至眉，沿矗立鼻骨下滑，落上那張叫人沉淪的唇，上唇中心一點唇珠，輕柔地，抵著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