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親逝[第4頁/共4頁]

徐言孃的指尖不知何時多了幾道深痕，殷紅的血湧出，化入水裡。

畢竟……這類機遇已經未幾了。

“娘！”俞眉遠趴在金歌肩頭，朝著母親的方向哭喊。

俞眉遠悔怨了，她不該說那些話。

殘舊的古書被這水一泡竟垂垂褪去本來的模樣，封麵的墨色粗字轉道彆的三個字——

好不輕易重生，叫她見到母親，怎奈又即將麵對死彆。

“遠……”她氣味越來越短促，連俞眉遠的乳名都叫不全，“書……背下……燒了。石頭……皇陵……輿圖……”

“金歌，抱女人回屋。”周氏遠遠看到床上氣象，內心一沉，厲聲叮嚀道。

慈悲為骨，腐入心脈。

世事無常，她無從解釋。循環路轉，她一朝迴歸六歲稚齡，孰真孰夢，便是她也分不清楚，又能向母親說清甚麼？

那玉石瑩潤通透，鴿蛋大小，不知是何種類，動手還帶著暖度。

那是幅輿圖。

《歸海經》。

現在看來，母親當時未將這本書交到她手上，也是算準了她一個六歲孩子守不住這東西，反會招來殺身之禍，是以纔想要焚燬。

要來的始終會來，如果那些人不肯放過，那不如讓她多點倚仗。

思路狼籍，俞眉遠的眉頭越蹙越緊，因為重生而帶來的那點欣喜轉眼被憂疑代替。

徐言娘將俞眉遠的手掌合攏，掩去那枚玉石。

實在她不消問，也曉得徐言娘如何了。

她的毒，是上輩子未解之謎。

枯瘦冰冷的手撫上俞眉遠的臉頰，沉淪地在她臉上摸索著，從她的眉骨一起撫下，俞眉遠眼中的淚水便再也忍不住傾瀉而下。

毒入骨髓，徐言娘已油儘燈枯，終究會堵塞而去。

“娘，你信循環嗎？”俞眉遠開口，不是孩子的口氣。

圓桌上擺著魚嘴陶壺與蓮花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