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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王本身倒頗愛這酒,一口飲儘杯中酒,含笑對宋時說:“本日有幸得遇宋先生,本該送些禮品以表情意,可愛我出來的倉猝,身上竟冇甚麼拿得脫手的東西……”
齊王挑了挑眉,意氣風發地承諾著:“不消母妃多說,孩兒還不懂這些麼?且不說這個,本日孩兒趕上了宋三元!他還真不似那些平常冬烘,也不是那等一味詩酒風騷的才子……如何說呢,有胸懷、有膽量、偶然令,無怪父皇喜好!”
他不肯再聽那些告狀的,擺擺手喝了聲“開口”,那幾個小內侍便都閉上嘴,乖順地斟酒佈菜。用未幾久,兩個探聽宋時動靜的小寺人便從門外求見,齊王喚他們出去,問他們宋時買的甚麼。
他隻要這位名重天下的三元才子幫手,桓僉憲再好,也還是隨他兄長一起分開朝廷中樞吧。
他們二人年紀都不小了,娶妻生子倒是正道。
那些唱曲兒的很有眼色地下去了,內侍腦筋也矯捷,下去命人把帶來的金華酒換成葡萄素酒,又添了幾樣素齋素果。
齊王擺出賢王的架子,含笑答道:“海內墨客,誰不知宋三元之名?傳聞宋大人在此,我若不見一麵怎能甘心,半路相邀,倒是有些失禮了,我便先飲一杯酒自罰。”
他將袖子一抖,利落地起家告彆,吟著韓愈的《左遷藍關示侄孫湘》下了樓。
他想著如何漸漸硬化宋時,卻聽身邊內侍抱怨:“這些文人真是事多,殿下如此紆尊降貴請他,他還拿起喬來,進門便叫撤了妓樂,又勸殿下換酒……”
那宋先生還到廟裡求子?
齊王目送著他背影遠去,深深歎了一聲:“好豪情,本王倒冇想到他一個講道學、好南風的文人才子有如許的情懷。倒是我看低他了。”
他們娶妻生子以後,乾係總不會還如疇前兩人同業同住時,到當時將桓淩與宋時豆割隔就輕易很多了。
難不成他們同住一府,實在隻是借了屋子,暗裡裡各有妾侍?
不過他們倒要感謝桓王妃,若冇有她鬨出“要嫁少年天子”之事,周王這皇宗子的位置隻怕還是穩如泰山呢。
齊王抬眼望向德妃,她卻含笑點頭:“昔日樂廣曾言:‘豈以五男易一女’,他們桓家是出過閣老的人家,莫非甘心後輩們藏匿鄉野?將來如果那位失勢,不必彆人說甚麼,他們桓家第一個要與那女兒了斷乾係,以免連累子孫的。”
歸正齊王要跟他演白龍魚服的戲碼, 他乾脆也不把這小屁孩兒當皇子,端起長輩的架子說:“我傳聞公子是來進香禮佛的,公子幼年, 恐怕還不到虔誠信佛的時候, 那便該是替家中長輩來的。既是代長輩禮佛,更該齋戒持靜以明孝心,怎好便叫這些人來侍宴?”